事情警醒了她 。
原来人的离去是可以发生在一瞬之间 , 是可以没有丝毫预告的 。 她怕失去他 。
“ 谁说我讨厌你 ?7“
蒋驰期眼神凝了凝 , 想说什么话又斟酌一番 , 换了缓和点的语气 , 手指拙她下巴 。
“ 别整天隙想着给我安罪名 。“
男人瞳孔微暗 , 像是陷入了一汪黑潭 , 顺着帮她整理碎发 , 他语气缓慢又郑重 , 拿她没办法一样 , 重新嘱咐一遍 。
“ 之后遇见什么事 , 都要记得跟我说 。“
“ 谈男朋友 , 给别人点发挥的余地 。“
“ 如果只让我知道你很难过 , 又不让我知道你在哪 , 我会很觉得自己很没用 , 懂么 7“
视线相撞 , 尤簌看见他认真的眼睛 , 眼圈微红 , 她据了捕唇才点头 。
她原来只觉得负面情绪是洪水猛兽 , 能自己扫就自己扫 , 害怕自己的事会给别人带来哪怕一分一毫的麻烦 , 因此招人厌烦 。
但现在 , 她才好像明白 。
原来真的被爱的时候 , 对方是会跟着一起痛的 。
心脏的抽缩感渐渐平息 , 尤簌低头抓紧那盒润喉糠 , 指尖泛红 。
“ 别哭了 “
尤簌又听见他耐心地轻哄 。
微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她红肿的眼 。
蒋驰期搅她腰 , 把人抱在怀里 , 小声安慰 ,“ 爷爷去世伤心我知道 , 但别因为我这点事儿再掉眼泪 。“
“ 哭一天了 , 你男朋友的心也疼一天 , 让你男朋友的心歇会儿行么 ?“
降生在这个世界要十月有佘 , 但消失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
三天之后 , 丧事已经全部办完 。
爷爷的东西被她亲手整理好 , 静静地封在一个牛皮纸箱子里 , 安置在衣柜顶上 , 和他整个人一样消失匿迹 。
不过三天 , 尤簌整个人又瘦了一国 。
这件事就像一根软刺 , 时不时想起还是会难受 。 她准备躲到角落小声哭的时候 , 也总会被蒋驰期揪出来 , 塞到他怀里唐 , 不让她一个人消化 。
渐渐地 , 她发现 , 自己好像已经能接受爷爷不在的事实 。
这是在家吃的最后一顿午餐 。
尤簌和蒋驰期并肩提着几盒从饭店打包好的菜 , 上楼 , 准备吃完后去赶高铁 。
不知道其他人的情绪管理能力如何 , 但尤簌最近发现自己只想沉浸在没有波动的心情中 。
就算是痛苦 , 也甘心沉溺其中 , 甚至专门去软件找亲人去世的帖子共鸣 , 一遗又一遗 , 不愿踏出罩子 。
但好在蒋驰期性格霸道 , 明敏锐 , 能分辨她到底是真的有感而发地难过 , 还是自讨苦吃地难过 。
分情况对待 , 软硬兼施 。 但更多是慢慢哄 , 抱在怀里听她讲之前的故事 , 让她自己抒发 。
楼梯扶手上刷着深绿色油漆 , 走廊有人放了茉莉盆栽 , 小篓的白花开着 , 染了满层香 。
尤簌走近看了一眼白花 , 睫毛下意识微颤 , 过了几秒才拿出钥匙开门 。
十一点四十 , 爸爸十一点半下班 , 一般十二点赶到 。
他们的高铁在下午三点多的 , 时间安排得很紧 。
钥匙落在玄关柜上发出轻响 。
尤簌回头 , 无意间看了眼沙发 , 却看见尤江枫已经回来了 。
他体型也消瘦不少 , 但大抵是中年人的特殊功能 , 表情已经不再沉痛 。
“ 爸爸 , 你怎么没上班 ?“
“ 领导说可以早点回来 , 我就提前下班了 ,“ 尤江枫拍了拍身下的沙发 , 面容蔼地招呼他们 ,“ 过来坐 “
但看眼神 , 更多是在跟蒋驰期说 。
尤簌悄悄抵给男人一个目光 , 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一并提到厨房 。
刚迈进厨房 , 就看见任槐柔坐在轮椅上偷偷瞄着外面 。
她家的厨房推拉门下半部分不透明 , 任槐柔坐轮椅躲得刚好 , 奇怪的合适 。
“ 妈 …
女人朝她嘘了一声 , 又毫不避讳地专心盯着看 。
尤簌也被她神秘的表情感染到 , 不自觉地塌下腰也扒着门边偷瞄 。
尤江枫和蒋驰期两人坐的位置不算近 , 蒋驰期背对着她们 。
谈话声音并不高 , 听不太清 。
“ 这个男生是你 …...“
“ 男朋友 。“
尤簌攘了一下手心 , 声音很轻 。
任槐柔小小地张了下唇 , 又仔细打量了蒋驰期几遍 , 募地才淡笑着夸道 ,“ 眼光不错 。“
她思量了一会 , 又侧过眸轻声问 。
“ 簌簌 , 你现在已经可以和男生正常接触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