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看着齐德全昭然若揭的样子,心中感到十分的恶心,实在是不想再和此人多说一句话,于是道:“齐公公怎个意思,父皇刚知道二皇兄病逝的消息,怎么会不伤心?你这么着急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是,你这辈子怕是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丧子之痛,因此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纵使赫连华说了如此严重的话齐德全也是敢怒不敢言,心中愤愤,却还是陪着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拍着赫连华的马屁,一口一个殿下英明。 赫连华看到齐德全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说来她今日还是特地去找皇帝为那些大臣解围的,目的不过就是让那些人欠自己一个人情。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好好做做文章,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了。 赫连华最清楚自己的父亲,所以才敢对一国之主说出那样的话。 赫连灼的死,却是解决了皇帝的一项心头大患。 但是皇帝也是真的喜欢赫连灼,赫连灼是他的第二个儿子,自小便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以至于长大了还是一副浪荡样子。 赫连灼知道自己的父皇喜欢自己,在他的心里,皇位非自己莫属,可是皇帝却给他封了王,这便是告诉他他与皇位无缘了。 他的那么多兄弟之中只有那个中原女人生的儿子和他一同封王,这让他心里如何不怨恨? 所以他直接忽略了赫连雪去的是鸟不拉屎的嘉松郡,而他去的是富硕的祥宁郡。 赫连灼只是觉得他的父皇对自己的心变了。 恐怕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生出了几分不臣之心。 只不过知子莫若父,所以皇帝是知道赫连灼心里的想法的,但是这位向来杀伐果断的帝王还是给了自己这个儿子一个机会。 皇帝在为赫连雪安排差事的时候故意说出那样一句不明不白的一段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谁能解决淮江县一事,谁就立了大功。 若是赫连灼在宫里没有眼线,或是说,即使知道了也不去插手,皇帝则会对他的种种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赫连灼若是去了淮江县,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可惜啊,听到了赫连灼死去的消息。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他是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应当高兴才是。 可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却是失去了儿子,怎么能够不悲伤。 不过在北凉皇帝的眼里,他先是皇帝,才是父亲,所以说,他反而会因为赫连灼的死而松一口气。 北凉皇帝的皇位来路不正,可是他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想把这天下治理好的念想的,虽然他在这方面没有古时候那些贤名的帝王那样的能力,但是他也知道,北凉绝不能落到赫连灼手里。 北凉若是落到了赫连灼的手里,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支新的强劲的起义军出现,推翻造成□□的人的统治。 连带着整个赫连氏的名声,都会被后人辱骂,遗臭万年。 皇帝眼里是看不得这个的,所以他把赫连灼送到了祥宁郡,想着让他余生当个闲散王爷好了,结果这并不能满足赫连灼的野心,还让赫连灼生了异心。 如今赫连灼一死,几个皇子之中有才能得人便只剩下了赫连华与赫连雪。 皇帝虽然很喜欢赫连华,连她喜欢女子也当做了这是男人勇武的象征,可是说到底,她终究是个女子啊。 在皇帝的眼里,女子是担不起一国之重任的。 可是他更不会让赫连雪这个有着一半大朔血统的人继位。 只有纯正的北凉北凉血统的人才有资格登上那个至高的位置。 这下子皇帝可算是犯了难。 他的剩下的几个儿子,要么是喜欢强抢别人的妻子,要么是喜欢与男子厮混,要么就是外强中干,实在是担不起大任。 虽说他如今也不过是五十又五的年纪,说来还算是个壮年,但是只有皇帝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造下的杀孽太多,这些日子前朝尉迟家的那一个个死于他手下的人纷纷入了他的梦,要他偿命,即使他醒了梦里的那些血与泪还是会让他时时想起,不能安生。 每次皇帝梦魇之后,总会在一张空白的圣旨前发呆,不知道是不是在想立储的事情。 赫连雪?不行。 赫连华?难不成真的要开这个先例吗? 皇帝思考着,踟蹰着,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下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