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云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云幼清就已经温驯地抬起了头。 云幼清那一双平静如秋水的眸子对上了赫连灼阴桀的眼睛。 赫连灼缓缓抬起了手,向着云幼清的下巴伸了过去。 云幼清还是那副温驯的样子,她最是懂得忍辱负重。 赫连灼满意地看着云幼清的反应,但他的手却在即将碰到云幼清的时候被一股大力拉住了。 是赫连雪。 赫连雪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死死地抓着赫连灼的手腕,面上虽然还带着几分笑意,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都不消减。 “皇弟这是做什么?”赫连灼回头看向了赫连雪。 雨声忽然变得大了些,天色也暗了下来。 赫连雪笑着说:“皇兄若是爱美人,本王还知道几个好去处,皇兄没必要一直惦记着本王的侧妃。” 一道雷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掠过,照亮了赫连雪的半边脸。 赫连灼眯起眼,正色看着赫连雪,赫连氏的男子大多都有一些特殊的脾性,赫连灼生性暴虐,赫连礼表里不一,其他几个皇子也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唯独赫连雪,仅仅是沉醉于花楼之间,这在赫连灼看来完全是无伤大雅。 二人之间弥漫起了无形的硝烟。 梅舒云伸出手,想把云幼清拉到自己身后,却见云幼清朝自己摇了摇头。 她若是龟缩于他人之后,那不是要人笑话了去,又与那些胆小之辈又什么区别。 赫连雪和赫连灼终究是后者败下阵来。 赫连灼嗤笑一声,掸了掸衣袖,叫上了自己的仆从,撑开一把油纸伞,离开了嘉松王府。 云幼清看着赫连灼走在雨幕中的背影若有所思。 赫连灼的仆从上了马车就开始喋喋不休:“王爷,咱们怎么就这么走了,这不是让嘉松王得了便宜吗,他今日敢在嘉松郡治官,明日就敢把手伸到我们祥宁郡啊!” 赫连灼点点头:“你说的甚有道理。” 那仆从面上一喜,赫连灼的心思难以捉摸,如今看来他似乎说到了点子上。 赫连灼摸着下巴,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赫连雪和往常,有地方不一样了。 他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原来的赫连雪似乎只沉醉于花楼之间,对其他的所有事情都不在乎,但现在的赫连雪似乎对那大朔来的侧妃极为上心。 赫连雪也从一个毫无威胁的角色变成了需要提防的人。 “嗯?”赫连灼好像刚反应过来,又朝向仆从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仆从挠了挠头,不明白赫连灼的意思,不过他看赫连灼之前的反应不像是怪罪他的样子,于是又大着胆子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仆从哈着腰:“嘉松王今日敢在此处治官,明日就敢把手伸到我们祥宁郡啊!” 赫连灼的眸子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像一条在暗处吐着信子的毒蛇。 仆从揣摩着赫连灼的心意,一行冷汗划过了他的脊背。 赫连灼伸出手挑起了仆从的下巴,左右打量着仆从的面庞,像是在欣赏那惊恐的表情。 “长得倒是个好的,可惜了,有张不会说话的嘴。” “本王的家中事,可是你这种人可以揣摩的?” 赫连灼把那仆从甩在一旁,闭上了眼:“你这张嘴,就算是送去了南风馆,怕是也不会讨人喜欢。” “还是杀了吧。” 赫连灼语调平平,一条人命的决断就好似决定中午吃什么一样简单。 仆从听到此话立刻慌了神儿,一行行冷汗滑下了脸庞,扑到了赫连灼脚边:“王爷,王爷,奴才跟了您这么久,您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奴才掌嘴,奴才掌嘴!” 仆从自己几个巴掌下去,脸颊便肿了起来,嘴角也流下了一行血迹,可见丝毫没有收敛力气。 赫连灼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抬起了那仆从的脸,戴着翡翠扳指的大拇指轻柔地蹭掉了仆从嘴角的血迹。 “逗你玩儿的,现在我怎么会杀你呢?” 仆从闻言似是放下了心,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剩下的从嘉松王府到赫连灼暂居的驿站的路程对于仆从来说可谓是度日如年,他只得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伏在赫连灼的脚边,连头也不敢抬。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嘎吱一声停下了。 仆从下了车,为赫连灼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