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您的首饰。” 郁听微微一怔:“已经定了?” 店员说:“林先生只提供了人设和搭配服饰,这是我们设计师粗搭的,具体还要根据您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 郁听再次感叹,这是什么神仙资方。 她伸手打开了那只妆奁,听店员在旁边介绍道:“这里有一只凤凰顶冠,四只凤尾金钗,两只南红玛瑙的步摇……” 妆奁里是一整套头面,真金白银搭配名贵的珠玉,分量不轻,造价不菲。 ——怎么看都不该被拿去拍戏。 暴殄天物啊。 看完凤冠,店员又带她们去了隔壁一件屋子,里面挂着密密麻麻的汉服。 店员说,她们店除了卖汉服首饰,还会做妆造、租赁汉服,眼前这些就是她们平时收购到的,各大知名店铺的衣服,甚至还有绝款。 一行三人从一排排衣架间穿过,最后停在了一块深灰色的窗帘布前。 店员一边上前拉帘子一边说:“给郁小姐准备的汉服就在这里了。” 帘子拉开,后面是整面墙的镜子,而镜子前的模特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华丽的古时婚服。 衣服的材质是低光泽度的锦缎,三米长衣摆在地上整齐地铺开,金线刺绣在冷白的灯光下闪着如星辰般的光芒。 郁听盯着那件婚服,微微出神。 她勾出一抹牵强的笑来:“怎么会准备一件……黑色的婚服?” 在旁人眼里,她那抹笑容大概只是用来遮掩尴尬和不悦。连梁缇都如此认为。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要遮掩的,是惊骇和无措。 那是一件,秦制的婚服。 她妈妈以前教的是古代工艺美术史,她也跟着一起了解过,那段时间,她对秦汉文化十分着迷。 曾经……曾经有一个人问她,那么喜欢汉服,是不是以后婚礼上也要穿? 她说对,她一定会穿。 记忆里,风吹起少年宽松洁白的T恤下摆,一截精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夏日的阳光斜斜地打在那人侧边的头上,模糊了他半边脸的面容。 她听见他的笑声,又别样认真珍重:“你想穿什么朝代的?” 郁听没着急回答。 少年以为她是没想好,尝试着给出建议:“我看唐宋的比较多,红男绿女,挺有意思的。” 郁听几乎贪恋地用目光将他的眉眼、轮廓描摹过去,才转开视线,轻声道:“我喜欢秦制,黑色的婚服。” “你说什么?”耳畔忽然想起一道女声,像从遥远处飘来,渐渐清晰。 郁听猝然回神,摇头道:“没事。” 过往的记忆像被落花惊扰到的湖面,随着涟漪波纹一起消散了个干净。 她闭了闭眼,缓神间听见店员答话:“这是我们设计师的一单定制作品。成品已经做好了,不过单主一直没来取,已经在这儿放了很久了。” “……为什么?”她下意识开了口,又发觉这话不该问店员,立刻补了一句,“婚服很美,只放在这儿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店员惋惜道,“来租赁汉服的顾客大多不会选择这一件,颜色太沉,也没有合适穿的场合。” 这话好像一点火星,顷刻间点燃了她心里的那点期冀。 店员从身侧经过时,她猛然抓住了小姑娘的手臂,紧紧地抓着。 “我想买下它,多少钱都可以。” 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美艳的面容上浮现出近乎冷厉的神色。 店员小姑娘被她这身气势吓到了,好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那、那我得,先去问一下我们的、设计师……” 见小姑娘满眼惊恐,郁听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松了手后退一步道:“抱歉,我太激动了。可以现在就帮我问问吗?” “好、好的!” 店员转身快步走了出去,梁缇皱眉盯着郁听:“你怎么了?” “我没事。”郁听没看她,只走到镜前,摸了摸婚服袖口上的云纹刺绣。 排线紧密,手感柔软,看上去不像是工厂车间的量产,倒像是手工做的。 大袖几乎垂至腿弯,成片的云纹主体为白金色,边缘处是一段红,缀了红色珊瑚珠。身后的衣摆上锈了凤凰,越往下颜色越深,过度自然,半分不显突兀。 郁听越看越觉得爱不释手。 每一处设计都很合她的心意,就像是洞悉了她当年所有的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