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半蹲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她没反抗也没后退，“你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博士]找你算账吗？” 不过少女没想要个答复，话音落地就站起身，她身上喷着一种好闻的香水味，清冽又香甜，随着裙摆晃动散开来，和潘塔罗涅身上的沉木雪松香完全不同，卡洛琳夹在中间，被两种味道弄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潘塔罗涅携她的手去门口送客，少女坐上黑色轿车微笑着离开。这个时候卡洛琳才懵懵懂懂反应过来她没有瞎，刚才的路都是少女一个人走过来的。 “我也要回去一趟，潘塔罗涅先生。” 这个是卡洛琳偶然发现的，潘塔罗涅似乎很喜欢“先生”这个称谓。 自从多托雷死后她极少会回去，或许只要是他呆过的地方哪怕只是留下了他的痕迹她都会心生恐惧和排斥。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卡洛琳摇摇头，“也不是很远。” 潘塔罗涅其实不太喜欢一些矫情的做派，但是这个度很微妙，什么时候顾好自己不给他添麻烦，什么时候适当地撒撒娇让他高兴，卡洛琳得自己把握好，比如当下，卡洛琳记得他桌上还有一堆文件没处理，那就得分清潘塔罗涅此刻的微笑究竟是真心实意想载她一程还是只是客套话。 不过她也从不会让潘塔罗涅载她回去，多半是司机代劳，她不想让潘塔罗涅看到那里的一切，更不想他把那里的东西和她联系起来。虽说他自己也能调查，但不说破总归是好的吧。 她很“懂事”，这样潘塔罗涅才不会厌倦她。 “对了，”潘塔罗涅叫住卡洛琳，“这几天太忙我都忘了，扶持项目设立了一个保送名额，等六月中考试结束，你就和我回市里吧。” 卡洛琳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喜悦，甜蜜感涌上来包裹住她全身，托得她轻飘飘的，她一步两步踩过去，抬头踮脚，潘塔罗涅以为她要说什么微微弯下腰去听，小姑娘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扯又往上蹭了几厘米，然后凑到他颊边，轻轻烙下一个吻。 “谢谢你，潘塔罗涅先生。” 小姑娘又笨拙又紧张，呼吸急促没有规律，抓着他衣领的手还在微微发抖，那种脸红的纯情模样完全看不出是同时交往着好几个“男朋友”的老手。 事实上卡洛琳也从没有主动亲吻过谁，这是第一次。从前只会是别人凑上前要亲她，而她也只给碰脸颊。 意识回笼，好像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的小姑娘着急忙慌地撒了手，目光闪躲着和潘塔罗涅告别，然后蹬着小皮鞋慌忙地逃开了。 潘塔罗涅站在原地，目送他的“小猫”越来越远，直到彻底被黑夜吞噬。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冷下来，目光中的温和也随着全然消失。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想起刚刚的触感，软的简直不像话，她缩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小小一团，还真被少女说对了，她真像是一只小猫。 不过是一只通人性、攀权附贵的狡猾的小猫。 再回想起刚才在街对面看到的老熟人，潘塔罗涅真心觉得偶尔做些不纯粹以金钱为目的的事也不错。 微风拂过脸颊，柔和轻缓，前几天刚下了雨，空气没那么闷，有一种混杂泥土嫩草的清新。 卡洛琳跑了很远才平静下来，她一边慢慢地走一边调整呼吸，脑子里回想着刚才自己大胆的举动。 潘塔罗涅有表现出排斥吗？好像没有吧，她太紧张了甚至都忘了去看，还是说她注意看了只是又因为紧张忘记了？ 不过，总的来说——卡洛琳深深吸一口气——她的第一步算是比较成功的吧。 潘塔罗涅现在是她的唯一希望，她倒不指望他能爱上她，只要还像现在这样，不对她失去兴趣就行了，虽说她一开始也并不清楚潘塔罗涅到底对自己的哪里感兴趣。 如果能搞清楚就好了，那样的话进展还能更快一些。 卡洛琳查过，明面的信息上说明他没有女友，私底下的具体情况她就不清楚了。她从没想过潘塔罗涅会真心爱她然后娶她怎样，她只是需要他在乎自己一点，就那么一点，然后去换取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