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发短信,消息提示音吵得我头疼,索性直接给你关机了,中间老师来找过一次,问你怎么不去上学,我说你快死了。” 卡洛琳一边回复朋友发来的所有信息,一边听着斯卡拉姆齐的解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白天说瞎话,他肯定不会直接跟老师说她要死了。 “对了”,斯卡拉姆齐继续调侃她,“那个粉头发的打你电话打的最勤,几分钟就打一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死了,要拽着你说遗言呢。” 卡洛琳没好气地说:“那是因为他最近缺钱,想找我借,我早就想甩了他了。” 过了约莫半分钟,卡洛琳打字的手一顿,抬眸对上散兵那绝不算和善的目光,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他电话?” 散兵两手一摊,“你有你的本事,我有我的办法。” 他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结下去,转而开始嘲讽她找男朋友的眼光真差,还调笑她是不是要凑个彩虹色。 卡洛琳头都没抬一下,“滚蛋斯卡拉姆齐,你要是能给我钱你也能做我男朋友。” 她本意是故意恶心他,但没想到她抬眸准备去欣赏他扭曲的表情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散兵带着考虑的目光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愉快地得出结论,“那倒也不错,一日两餐管你吃饱就能上床……” 卡洛琳瞳孔放大,愤怒的眼神染上厌恶,没想到他的下限只会比她想象得更低,也是,跟疯子谈什么道德。没把他恶心到反而自己被恶心到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恶心。 “神经病斯卡拉姆齐!”卡洛琳侧身拽起枕头狠狠往他身上砸,被却散兵正好接住,“我又不是去卖,滚出去!” 第二天卡洛琳照常去上学,她给潘塔罗涅发了消息,了解到他初步了解了这边的大致情况,谈了一些基础的条约,刚好在她醒来的前一天离开。 “不过我还会再来的,期待下次和你见面。” 最后一条信息就是这样。 彼时正是五月中,离中考还有不到一个月,卡洛琳知道自己考上重点高中是没戏了,干脆就把心思放在了别的方面上。 她退出了很多课后社团,婉拒了课后所有朋友的邀请,慢慢地和那些“男朋友”疏远关系,她把自己渐渐隔离出社交圈之外,重操旧业,又做起了卖花的生意。 拎着一篮子花,从路的这一头跑到另一头,遇到人就甜甜地喊“哥哥姐姐,买一朵吧”“姐姐真好看,这朵花特别配你”。 临近夏天,温度也有些高了,即使是晚上,她这么几圈跑下来又累又热,休息的时候坐在路涯上用手扇风,希望能凉快一点,又揉一揉笑得发僵的脸,回想起刚才那个不买反骂的男人,小声地骂,“妈的,都去开房了连朵花都不给女朋友买,操”。 休息好了之后就又重新站起来,蹦蹦哒哒地再跑回去继续卖花。 小时候她和散兵也卖过几年的花,散兵装起来有一套,哥哥姐姐叫的很甜,大家都去买,卡洛琳相对来说没那么讨喜,但她专往情侣身上撞,所以卖的跟他差不多快。 有时候卡洛琳看他那装出来的笑觉得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最后是消不尽的讽刺和无力,从她的心脏开始一点一点侵蚀。 这里能有余力再买一束没什么用的花的人少,卖的钱不多,但足够他们吃饭了,遇上一些重大节日,比如情人节、圣诞节什么的才会赚的多。 夏天特别热,他们俩买一瓶冰水省着喝;冬天特别冷,他们的衣服薄,只能一直来回往返地跑,让身体热起来,直到累的不行了才停下来缓口气。 后来……后来有个男生问她累不累,饿不饿,带她去吃饭,夸她长得好看,说喜欢她,卡洛琳发现找“男朋友”比卖花赚钱多了,就没再折腾了。 与此同时,散兵也找到了自己的办法,但卡洛琳不太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多天她跑下来也没在路上遇到斯卡拉姆齐。 不在学校也不在街上……够怪的。 她跑的这条路是这里唯一一条修好的水泥路,也是进出市里的路,不知道多少天后,她终于等来了她一直在等的人。 傍晚夕阳在侧,昂贵的黑色轿车缓缓开进来,那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