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杀抢掠、易子而食,成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的恶狼。 白漓比他们幸运得多,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便到了孟今宜身边,还保留着少女的天真烂漫、纯真善良,穷苦时会为了得了件木头做的簪子而雀跃,富有时也会为了邻家意外身死的小狗而伤怀。 这部分的戏对应雪来说并不难,甚至有些得心应手。 陶勘看中她的一点就是,应雪浑身上下透着股生机,她鲜活而明亮,眼眸熠熠生辉,像是泛着粼粼光波的湖面,所以演起少女来,显得相得益彰。 从在路边摘野花的恣意,到听闻噩耗传来的崩裂,白漓的前半生就用短短几幕镜头来讲述。 镜头是无声的、是冰冷的,但在屏幕外的人看来,也会不自觉地为小姑娘接下来的命运而忧心。 长达两分半不中断的镜头,应雪第一次走位失误,第二次再尝试就成功了,周围顿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本来还对这个新人抱有怀疑的人,也都在此时打消了疑虑,同时不得不佩服钟延的眼光,能签到这样有灵气的新人。 蓝诗诗同陶勘坐在一块,见状轻碰了下他的肩膀,调笑道:“导演真厉害,怪不得我公司想给你推人,你没同意,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我也没想到,她能发挥的这么好。” 陶勘矜持地回应着,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毕竟他挑选的演员演得好,他面上也有光。 在这样如潮的夸赞声中,应雪反倒不太适应,她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更害怕他们将期望拔高后又落空。 应雪忍不住扬起唇角,温柔腼腆,她这一笑仿佛又变回了她自己。 “歪打正着而已。” 陆屿重新换了套行装,现在才来到场地,他看了应雪一眼,话却是冲着陶勘问的。 “刚才那幕可以了吗?我们要不要先试下戏?” 他没看到刚刚的戏。 应雪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但其实陆屿只需要演马车上遇见白漓这幕就行。 而且陆屿已经在她面前站定,这样的接触足以让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无法留存。 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应雪可以看见陆屿衬衫上第一颗纽扣的纹理,看见在他肩头滞留的一点柳絮,看见他眼睫下沉静的眼眸和微抿的唇角。 他英挺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清晰,深棕色的眼瞳中隐约倒映着她的模样。 应雪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她无法呼吸了。 “再等一会。” 偏偏这时陶勘在旁边回看着拍摄的画面,许是存了点炫耀心思,还要喊一句:“嘿,应雪前面这段演得很好,陆屿你刚才不在,要不要过来看看?” “是吗?那我看看。” 应雪心头瞬间一紧,全身血气一下子往脸上涌,看见陆屿已经转过脸去,情急之下猛地抓住他的手。 “不了吧,我演得很一般,表情管理也不是很到位,下次一定,一定会演得更好的。” 太丢人了,呜呜。 头一回担任主演的烂演技,放在陆屿这种成名已久的影帝面前,完全不够看的,怎么好脏了他的眼。 陆屿的目光在两人相接的手上停留一秒,又抬眼看向应雪,眸光闪烁一霎。 “好,那下次再看。” 应雪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抽出手,想道歉又不太合适,只得干巴巴站着,浑身有种紧绷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陆屿神色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应雪却从中察觉到一点微妙的“他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感觉来。 午后的艳阳无情地炙烤大地,棚里有冰块桶配合落地风扇呼呼吹着,但到底是酷暑,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热气。 现在她只觉得脸上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