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应雪反倒能心无旁骛地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不用顾忌丝毫的面子尊严,她不觉得借钱是很丢人的事情,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直到陆屿忽然瞥了她一眼,应雪思绪忽然断了线,她讷讷半天:“……真的很感谢您。” 陆屿目光飞快地扫过应雪的脸,又不做停留地收回来:“欠条找钟延拟,帮你是因为这部戏的导演陶勘,他想要你来演这个角色。” “谢他就行,不用谢我。” 应雪一愣:“可是那些医疗资源和资金都是您这边提供的……” 陆屿不耐烦地点了下桌面:“吃早饭。” “哦。” 应雪拿了一份小笼包,小口小口地吃着,她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屿始终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有动过,这样安静的氛围下,应雪渐渐放松下来。 钟延走过来,递给应雪一盒牛奶,坐在旁边,拆开一袋粉汤,吃得呼噜噜响。 应雪想起方才见到钟延,像是刚从外面赶回来,有点好奇地问:“钟哥,你们是刚到吗?” “对啊,我们赶的凌晨的飞机,最近的就这一班,其他时间段的都售罄了。” “那现在不困吗?” “都习惯了,”钟延笑得憨厚,“我在飞机上睡了一会,现在反而睡不着了,出去买早餐正好碰上你,这本地的粉汤你一定要尝尝,配上自制的辣子,贼香!” 这么快就打听好了当地美食,他们不是也刚来吗? 钟延见应雪望向桌上琳琅的早餐,以为她在好奇怎么买这么多,解释道:“陆屿有点挑食,每次都是买一些回来,让他选着吃,然后我把省下的包圆了。” 陆屿也会挑食吗? 应雪微怔,心中完美的形象凭空裂了一条缝,反倒多了些真实的气息来。 尽管钟延刻意把声音压低了,可还是感受到来自旁侧的一道冰冷的视线。 钟延缩了缩脖子,没敢回看,笑着说:“别看我长得瘦,大学时去当了两年兵,饭量可不小,也许是消化不好,一直没见长胖过。” 应雪安慰他:“没事,我妈妈说饭量大的人有福气!” “哈哈,那替我谢谢阿姨。” 钟延说话间没有表现出半点避讳着陆屿的模样,应雪就慢慢知道陆屿并不在意这些,不然还怕吵着他工作了。 她忍不住分神,半天也没见陆屿动,他不吃早餐吗? 应雪眼看着天彻底大亮了,估摸着民宿前台总该有人上班了,便跟两人告别。 应雪临踏出门前,余光扫见陆屿坐起身,拿了份焕香坊的白粥,这才稍稍定下心,又眼尖瞥见陆屿随手放在桌面的剧本。 摊开的页面白底黑字,在灯下反着光,隐约可见大段的台词用水彩笔画了横线和符号,边上空白的地方密密麻麻写着注释和对剧情的理解。 一个剧本成型,从初稿到终稿要改上几十版,哪怕开拍后也会有更换,将后半段剧情尽数推翻的。 陆屿到手可能最多比她们早个半个月,可看着却已经用旧微微发卷,显然翻阅过无数遍了。 应雪多看了两眼,才轻轻合上门,下了楼回到民宿,找前台拿了备用房卡。 可等她到了门口,房门没锁,一拉把手就开了。 许雯站在正对着床头的镜子前梳头,她的头发细软枯黄,找了很多说是能生发增黑的洗发水也没用。 许雯从上往下梳着,头发发油打了结,稍一用力,就掉下几根发丝,心疼不已。 许雯再看见应雪时,目光落在那乌黑如瀑的秀发上,顿时没了好心情,不咸不淡地招呼了一声。 “回来了啊。” 应雪应了一声,绕开她径自往里走。 许雯从镜子里盯着应雪,忽然问:“你头发长得这么好,有什么保养的秘方吗?” 应雪借着柜门的遮掩,将钱包从背包的夹层里翻出来,拿了两张纸币,准备过会去街上买点蚊香。 她觉得昨晚的事是许雯有心所为,但拿不出证据,此时见许雯主动搭话,又生出点想缓和关系的心思来。 毕竟在应雪大学期间,和室友相处的一直不错,休学到现在都还有联系。 应雪的头发随妈妈,生得浓密柔顺,打小被邻家的叔叔阿姨夸赞,后来还有路过的贩子见了心痒,几次三番出大价钱想买,被温茹严词拒绝了。 应雪低头把钱收进裤子前面的兜里,说:“没用过什么秘方,只定期清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