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禾袖正在床榻上与周公幽会,本是将被褥踢下床榻,却不想又被人严严实实捂住,热意难捱,她反反复复踢,那人便如存心与她作对一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她盖上,点燃了她心中的那把邪火。 在那人不知第几次给她掖被角时,她一把揽过那人的脖颈,将他定在那,两人已是近在咫尺,再加上她半眯着的朦胧睡眼和难掩风光的滑腻香肩,竟是无端生了几分令人脸红心跳的燥意。 因尚未清醒,她的神态语气皆有几分难得的娇憨,“怎么了?为何要扰人清梦?” 只见她一双半阖的美眸勾魂夺魄,玉腮白里透红,娇俏的瑶鼻下,朱唇微启,似是在向人索吻,惹人心神摇曳。 他不敢动,怕轻薄了她,因这呼吸交缠的咫尺之遥实难掌控。 “姑娘,我有一事要告知于你。”他终是将头偏过一侧,不去看眼前动摇他心神的娇艳美人儿。 她轻吟了一声,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未曾听清,只是原耷拉着半阖的眸子,这会又阖上了,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响起。 他本欲起身先离开,仟仟藕臂却如铁一般牢牢箍住了他的脖颈,若是用上武力倒也能挣开,只怕吵醒她,又惹得她不快。 等她醒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延陵昱在这两个时辰内,闻着女子身上散发的阵阵幽兰之馨香,双眸紧闭,只偶尔睁开,看她酣睡的娇颜,为她拨开贴于嘴角的长发,施法为她驱走蚊虫,只觉心动得无以复加。 她悠然醒转之时,发觉身上好像有一个散着热气的庞然大物,虽未压着她,姿势却十分诡异。 她放下双手之时,忆起了来龙去脉,不由得心生愧意,竟让他双手撑在床榻上等了她两个时辰。 他见她醒来,便也缓慢地支起了身,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竭力将那股怅然若失的情愫掩于心底。 待两人都将衣冠收拾妥当,这才坐在四仙桌前说起正事儿。 “原来那赵老爷除了赵夫人,还有一名小妾,只是神智有几分失常,我昨夜于后院找到她时,她抱着一块牌位在喃喃自语,言行甚是可疑。” 他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见她染了水意的朱唇愈加红润,便不动声色地看向了别处。 “可曾听到她说什么?”她冥冥中也感觉到此事蹊跷,或许与那小妾脱不开关系。 她抓了抓还未梳妆的及腰长发,单手支着脑袋看他,一副疲于打理的懈怠模样。 “我在那夫人门外站了半宿,起初只是听她恶语咒骂赵夫人,似是与之有血海深仇”他边说着边起身,去妆奁处寻了把玉梳,而后行至她身后,将昨日未拆的繁复发髻一缕缕地分散开。 “后半夜,我又听她在为早夭的孩子垂泪祈福,说是定会让那对母子血债血偿。”他的动作缓慢而轻柔,生疏却不见笨拙,却听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忙止住了手上梳头的动作,神色紧张地问她:“可是伤到了?” 禾袖摇了摇头,恍然大悟道:“我说赵启为人和善,怎会遭此灾祸,想来便是大宅深苑的妇人之争,凭白让下一辈遭了罪。” 他心下也有几分怅然,此事倒是比预料中更为错综复杂,不知那许倩如是不愿让他丧命还是意欲如何。 或许该除去那小妾,以此让二人得以厮守终生? 她托腮冥思苦想之际,身后人已心灵手巧地为她挽了个男子发髻,一头浓密长发盘起后倒甚是清爽,只是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脖颈有些不适。 “多谢。”她甚是满意地道谢,眉眼中俱是盈盈笑意。 这会儿气氛绝佳,她便想趁此机会让他言明心意,便拉了他在身侧落座,光明磊落地向他问道:“延陵昱,我有一事问你,需得思虑好后再回复我。” 她神色间全然没有一丝娇羞或者怯意,但他偏就能读懂她眸中深意,这会儿心头如小鹿乱撞,面有赧颜。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便被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伴随着叔母欣喜若狂的叫唤:“如娘,快出来,赵家派人来提亲了。” 她提步欲往门口走去,不想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那双半垂着的丹凤眼竟带着几分低落和难舍,让她仿佛看到了百年前的自己,困于情囿于爱,拿不起放不下,只是后面终是被最爱之人一刀挥向地狱。 门外敲门声不断,门内两人眼神交汇了半晌,她扬声应道:“叔母,劳烦您先帮忙应对着,我梳妆一番便过去。” 待门外之人渐行渐远,他才松开了手,向她赔礼道歉。 她本就未放在心上,只轻轻揭过此事,便与他议起如何让赵启避开那小妾的暗算。 婚事定在了来月初七,说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