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是好的?他是个好的,就不会和那程娘子和离,转眼就娶了一个大肚子。要说他是个老实的,谁信?现在他那大肚子不管他了,可真是活该。你不知道,那程娘子才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先前那郑婆子还说她不会生……” 妇人不耐烦了,上前叫男人蹲下,扭住了他耳朵,带着回家:“就你知道,就你在这里当恶人,这些事情。村里人谁不知道程东家能干?那卫秀才一家看人发达了,还想去接人回来,你不知道那大肚子为什么走,是卫秀才一家想赶走人家……” 卫德仁听声音飘远了,又去另外一家借东西。也怪他自己没有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收回来,明日去,不定还能碰上慧珠。她看自己这么可怜,会不会对自己又怜惜起来,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只要自己心诚一些…… 如果祝乐知道卫德仁的想法,肯定会啊呸!怜惜,你还是水仙花哦~~ 看着瘦弱的儿子,卫德仁躺在床上夜不能寐,今日砍竹子受的伤还在痛,也没有去看大夫,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痕,这会影响到他前途的。 第二日,卫德仁将孩子托付给一家长辈帮忙照料。自己则独自去镇上,清理留在家里的家什和铺子里的东西。 “穷家值万贯”,卫德仁回到老宅才知道自己缺的东西太多。李山也没有为难他,卫氏置办的东西随他收去。 东西大大小小,经历过老宅的贫穷,卫德仁一件也没有丢弃。东西堆在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先前借给卫德仁银子的邻居朋友上门要债。 卫德仁手上早已没有银子了,不得不任由旁人将家具拉走抵债。 原本满满一院子的家什,这么下来,只留下别人不要的破损的锅碗瓢盆。 卫德仁何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蹲在地上掩面。 同来的牛车却是丝毫不给面子,催促道:“卫秀才,你还走不走?” 卫德仁身心疲惫,没有力气去“偶遇”程慧珠,只将院子里剩下的东西搬上牛车,回老宅。帮他看儿子的婶子说,小孩子的屁股捂出痱子了,尿布也没有换。 那“啧啧啧”嫌弃的语气,令卫德仁无地自容。 一个男人带着个婴儿在乡下过活,实在不成样子。卫德仁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村里总有好事的媒人,何况,卫德仁在乡间看上去条件还是不错的。自身长相俊秀,长年念书,有着不同于庄户人家的白皙好相貌;公公婆婆虽然犯事,但不管卫德仁的事啊,这女子进门来就不用侍候公婆,就能当家作主,也算好事情。 虽说有个奶娃要带,带个娃的事情,在庄户人家来看,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最……最重要的,卫氏夫妻做豆腐,卫秀才手里一定是有方子的,一个方子可以传多少代人?大家心里都有数。 卫德仁家的破门槛要被踏平了。 “我说呀,卫秀才。蔡家的小闺女顶顶好,二八年华。那模样啊,这十里八乡的,不敢说排前三,排前十是没有问题的。”媒人满脸笑容,帮忙着抱着孩子,“还有你这孩子,总得有人帮着带吧?蔡家人多,你带着孩子过去了,那边爹娘不嫌弃。” 卫德仁愤然,“蔡家这是想让我做上门女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