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报家门了,怎么也要拿出同等的诚意。 顾清越静默了会儿还是回道:“我在34楼莫宁工作室。” “编剧呀?好厉害。” “咦,高二的时候艺术节那个舞台剧,莎翁的,好像也是你改的?”旧识好像总是不可避免翻起过往。 “不是我。”顾清越声音喑哑,无意握住了放在大衣侧兜里的手机。 秦默做任何事从不主动跟人提及,他不说,岑觅当然不知道。但时隔多年,对方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公众人物,由她再来与别人重提旧事实在也不太合适。 “诶?” 没等回答,电梯停在一楼大堂,拥挤的人群散了一半,剩下一半得下负二层停车场。 岑觅没有走出来的意思,顾清越想了想跟她告别:“那我先走了?下次见。” “我开了车,送你回家吧?”岑觅下意识拉了下往外走的顾清越的衣袖。 “不用,我就住对面。” 顾清越不太习惯别人碰她,有些别扭地轻轻挣开了对方的手。 电梯里的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岑觅只好先跟着顾清越走了出来。 “晚上一起吃饭吗?” “我们好多年没见了,能在一家公司上班是缘分呢。” 见顾清越脸色迟疑,岑觅显得有些局促,又轻轻地补充:“我在平城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所以今天遇见你真的特别开心。” “要是你有别的安排我们就约下次,没关系的。” 这态度实在进退得当无可挑剔。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顾清越向来无力拒绝美人的邀约,尽管已经身心疲惫,但也只好应了下来。 地点也不用选,就近原则,大楼旁边的餐吧,反正也不是真为了吃顿好饭。 礼拜五的晚饭时分大约是这家餐吧最冷清的时候,附近的上班族是绝对不愿在周末来临之际还在公司附近流连的。 没有等位直接落座,两人默契地互相各自扫码点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岑觅先放下了手机。 顾清越在高中时大小算是个风云人物,大约有才艺又长得漂亮的年级第一在哪都是引人注目的。 何况她甫一入校就和上一级传奇学长秦默闹出轰动全校的早恋传闻,甚至足足持续了两年。 后来秦默高考摘下申城状元北上念书,顾清越却在那之后开学没几天一言不发地出了国,从此故事画上句点。 再后来学校论坛里传出不下十个版本的知情者爆料都被证伪,但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久而久之也就被时光掩埋。 “大概一个多月?”顾清越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 岑觅浅浅地笑了,接着发问:“以后是要定居平城了吗?” “不,”顾清越扁了扁嘴,嫌弃地皱眉,“平城这气候我受不了。” 她从小在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江南生活,水土养人,哪受过这动不动飞沙走石的苦。 “前几天在家关着窗户都是一股土味。”岑觅表示理解。 很快服务员端上简餐,岑觅点的是芒果鲜虾沙律,顾清越已经吃过一些晚饭就随意点了一份小食鸡块加了杯调酒。两份吃食卖相都不差,但口味很一般,两人吃了几口都默默放慢了进食速度。 “你回来见过秦默了吗?”岑觅搅拌了下碗内的芒果状似随意说道。 尽管她问的语气并不热切,态度如常,甚至有些刻意压低情绪,但顾清越就是有一种奇妙的直觉,明明两人谈不上相熟,但她坚持拉住自己吃晚饭,天南地北忆从前,甚至不顾尴尬地聊天气,可能都只是为了最终能问出这个问题。 餐吧内暖热的空气凝滞起来,芒果的果香钻进鼻腔,后知后觉地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拿捏不准对方的目的,顾清越将玻璃杯里浸泡的肉桂挑了出来。 半晌才淡淡回话:“怎么了?” “就当是我八卦吧,你别在意。”岑觅神色自若,放下了刀叉。 没有得到回答也毫不在意地挑起了别的话题,再也没提过秦默二字。 饭局结束之后互相留了微信岑觅就开车走了,顾清越穿过马路站在公寓楼下等电梯,若有所思地摸出手机。 很快将编辑好的信息发给褚彬蔚。 顾清越:【我今天在Air见到岑觅了】 收到了褚彬蔚的秒回,她记性好,给了与自己记忆里相同的答案。 【以前做什么都老喜欢跟着秦默屁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