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热闹?”顾玉嫣不明白姨娘在说些什么。 林姨娘却笑道:“傻孩子,你没发现近来府里的东西单薄了一些吗?这都五月了,可今年的樱桃才吃了几茬?” “可那不是因为庄子受灾的缘故嘛!” 顾玉嫣对府里的事不甚了解,只知道年初二月一场春寒,将城外庄子上的瓜果霍霍了许多,导致厨房那边专门开了账,今年的东西便没有往年松泛了。 可林姨娘摇了摇头,并不认可这个说法,“往年庄子也不是没有受过灾,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就缓过来了,哪里能耽误到五月来?再说,那些瓜果蔬菜什么的,能花几两银子,就是厨房那些人从中捞了油水,也不至于如此,可见其中另有名堂。” “什么名堂?” “多半是账上没银子了。” “这怎么可能?”顾玉嫣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什么叫没银子,那她以后怎么办。 林姨娘赶紧将人按回圆杌上,没好气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家里的生意又没出什么问题。” “可姨娘你刚才不是说…” “我是说后宅的账上有问题,不是说的外面,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若真外面出了什么事,你爹爹这几日还有闲心在姨娘这儿歇息取乐吗?”林姨娘简直要被女儿的反应气无语了,一天天不是跟嫡出的三小姐争名声较劲,就是惦记自己的吃穿用度,其他的一点儿都不上心。 “你这样,来日嫁了人可如何是好,定会被底下那些老奸巨猾的婆子瞒得死死的,出了事都不知道什么缘故。” “那又如何,我是主子,那些奴仆敢不听我的话,直接发卖了就是,看谁还敢在背地里跟我耍心眼儿。”顾玉嫣显然是不服气的。 林姨娘见说不通,不禁叹了口气,想着还有些日子,慢慢教就是,却不急于这一时,只是点拨道:“就拿这次的事来说,除了厨房近来难缠不少,咱们的胭脂水粉,应节的衣物都不曾及时送来,姨娘派人打听过,其他院子皆是如此,就连上个月丫鬟们的月钱,不也是迟了两天才发放的吗?这说明账上的银子已经不够了,可近日府里并没有什么大的花销,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连端午去望江楼的银子都省了下来,你说,能是什么缘故?” 顾玉嫣想了想,忽然明悟,“姨娘你的意思是,夫人贪了?” 林姨娘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说来她也是私下调查了一番,才确认此事,上次那两个丫鬟的事没牵扯到徐氏,只是闹个没脸什么的,到底可惜。 这一次,可就那么容易了。 另一边,与顾飞鸢分开,回梧桐院的路上,顾青梧恰好遇到了解秋池。 竹心识趣地后退了几步。 顾青梧走上前,与人相视一笑。 解秋池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并道:“这是端王殿下给你的谢礼,算是还那日出手相助的恩情,里面有一枚玉佩,上面有端王府的印记,日后或许有用得着的一天,你拿回去收好。” 顾青梧接过那个盒子,没有打开,只是有些好奇,“这东西…”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她记得那天眼前人跟那位殿下连话都没说两句,这会儿却替其转交东西了。 解秋池笑了笑,只道:“这是昨日我特意找上门去要的,庙会那日你帮了端王殿下一把,虽是好事,却不宜声张,可也不能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不是?” 顾青梧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日黄将军及时赶来,将受伤的端王殿下安置好后,也打算派官兵送自己两人回府,不过被解秋池婉拒了,一来是刺杀端王的贼人还未伏诛,二来自己与端王曾经独处,传出去也不大好,所以后来是自己和解秋池一起回的禅房,对其他人的解释也是自己原本一个人在逛庙会,骚乱之后,解秋池来找的自己,至于竹心额头上的伤,则是在骚乱中不小心造成的。 这一通解释下来,母亲她们也没有怀疑什么。 至于父亲那边,她不知道眼前人是怎么说的,只是后来听大哥说…有人向父亲提亲了。 只是至今还没什么消息。 她抱着盒子,想得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解秋池也不出声,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看的人愈发不好意思了。 忽然一阵清风吹来,落英缤纷,潇潇叶下,顾青梧觉得头顶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要伸手去摸,却不妨对面的人比她的动作还快。 是两片树叶。 解秋池将落叶一扔,又拉住了她的手,往外面站一些,免得顶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