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知知盯了食指片刻,缓缓将手收了起来。 一路通畅,没有遇到几个红灯,因此到达目的地时,比他们原先约定好的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 程峪把车倒进车库里,解开安全带便下车来扶她。 她先伸了右脚出去,还未等脚落地,便听到车库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二人齐齐往外望去。 程京云站在车库门外,举起拐杖,似乎正打算说什么,转眼看到林知知蹦着从副驾驶上跳下来。 “知知?”程京云蹙起眉,眼中的担忧情绪浮起,他拄着拐杖便往林知知的方向走,“这是什么了?” “爷爷,我不小心崴到啦。”她风轻云淡。 固定绷带缠在脚上,她穿了双宽松的鞋,程京云看不到她的伤势,她打算一句抹过。 “那怎么还来,在家里休息着!”程京云似是怪她,手却已经摸上了林知知的脑袋。 他自然明白孩子们是怕失约,内心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千万万思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柳叔早就在准备午饭了,厨房里传出激情烹饪的声音,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林知知坐在沙发上,和程京云叙着话。 左右无非是程峪对她如何,要她不许受委屈,说爷爷是永远的靠山。 林知知笑得眉眼弯弯,心头一阵温暖。 程京云常对她说,他很高兴能和她成为家人。 而她逐渐意识到“家人”二字的真正含义。 有时候,感情深浅,并不是由血缘有无来决定。 她也很高兴能遇到程京云这样好的长辈。 与慈祥的年长者在一起,她的内心总是平静,情绪永远柔和。 餐桌上,程峪果然还是被找了岔。 程京云质问他说林知知为什么受伤,似乎要把罪名全数砸到他的头上。 程峪也不作答,又摇头又点头,看起来有些敷衍。 于是午饭到了后半场,他被驱逐出位,坐到了餐桌的最边上。 林知知垂着脑袋,看似在吃饭,实则是藏不住脸上的笑了,她微微一侧眸,眼底的笑意被桌边的男人捕捉。 她把笑收起,往嘴里扒了口青菜。 “早知道你脚受伤,爷爷就应该买点筒骨给你补补。”程京云把菜都往林知知面前推,说完之后抬头瞪了程峪一眼。 “你回去给知知熬汤!”语气不容置喙。 —— 林知知挥手与程京云告别,让他别再送,外头的风太大。 天色已然变了,不知何时悄然暗下来,乌云遮了大半边天幕,黑沉沉地压着,风里也染上了一丝渗人的寒意。 潦倒的深秋,枯叶被呼啸的狂风卷飞,连着地面的沙砾扬起,林知知伸手关上了车窗。 今天的午饭吃得饱,她揉了揉肚子,又想起有人说过吃完饭揉肚子,肚子会变大,她急忙停了手。 “你说阿姨要和我见面,是什么时候?”回去的途中与来时截然相反,一路上几乎都是红灯阻碍,程峪虚把着方向盘,转头询问林知知。 大概是今天和爷爷吃了饭的缘故,让他想起来这个。 “我没跟她约时间。”她提起这个话题便有些不太情愿。 抬眸,不远处的交通信号灯将要转换颜色,程峪心中默默倒数,松开了脚下的刹车。 “拖着也不是办法,显得我太不真诚。”他实话道,“如果你不想见,我和阿姨见面也没问题。” “你不用担心。” 这句不用担心,程峪说过两次。 林知知眼睫一颤,轻声应道:“嗯。” 她担心的,和程峪所说的担心,应该不是同一回事。 她太清楚陈玉珊的为人性格,也几乎能猜到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但她似乎没法阻止,也无计可施。 总要面对,原本这场合约,就是为了面对她。 林知知手指绞着针织毛衣的衣边,静静地不再说话。 “按理来说,现在我和你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程峪直视前方,将车驶入了快车道。 他的音调向来不高,但是咬字清晰,嗓音也好听,恰巧能被旁边的女孩一字不落地尽收耳中。 “你不用和你的合法丈夫客气。” “……” 林知知觉得,程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