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来了。 如意看着,嘴角轻轻勾起,高兴的早了。 “下人惩治了,那管事呢,按家法,又该如何?” “管事……”刘嬷嬷有些结巴了,她没想到祁云兰居然还记着这里。 “如意,你来说。” 如意大声道:“回五姑娘,按祁家家法,下人犯错,管事罪加一等,杖四十,罚俸银半年,若是管事也犯同罪,撤了管事,发卖出府也是有的。” 祁云兰看了看陈嬷嬷和刘嬷嬷,道:“那便照办吧……” 院外青竹一惊,她看了看祁云萝,望祁云萝阻拦一下,祁云兰杀鸡儆猴的人,选错了。 刘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又是在府里多年,老夫人过世后,老太爷也顾及着多年老仆,便让她去管采买,这些年,除了嘴碎了些,倒也没什么大错,定然是不可能发卖出府的。 祁云萝注意到了青竹,但她没有拦,这些年,老太爷未必不知道这两个嬷嬷的所作所为,口舌本就易产生是非,若是下人连嘴严都做不到,那还能做什么?不过是顾及他们大半辈子都在祁家,若是罚得重了,会寒了下人的心。 而今日,祁云兰既开了这个头,不管是谁,轻的重的,祁家人定会顺她心意,不然,他们早就堵了下人的嘴,何必等到事情越闹越大。 陈嬷嬷连声道:“五姑娘息怒,是老奴说错了话,确实该打,但有一点,老奴要告知姑娘。” “什么?”祁云兰问道。 陈嬷嬷看了一眼刘嬷嬷,刘嬷嬷立刻会意说道:“五姑娘年纪小,又初来乍到,对府里不熟悉,我与陈嬷嬷不归二房管,归松鹤院管,没有老太爷发话,谁也动不到我们。” “再者说,老奴在府里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一把年纪,这几十板子下去了,老奴这条老命在不在还另说,更别说卖出了府……” 祁云兰却当没有听到她的理由,说道:“听嬷嬷的意思是,嬷嬷做错了事,便有老太爷护着,不用受罚了是吗?” 没有等两位嬷嬷回答,祁云兰转头问如意:“祖父说过此话吗?” 如意摇了摇头,她没听过老太爷说过。 祁云兰又看向跪着的其他下人:“祖父说过吗?” 下人更加不敢答话,老太爷从未说过此事,只是下人爱看风向,刘嬷嬷与陈嬷嬷年资最久,又管着府里油水最多的地方,逢日讨好惯了。 “既然没有答我,那我便当没有了。就按家法处置,先从两位嬷嬷开始,两位嬷嬷年纪大了,那便减了板子,打十杖便罢,至于出府……也不必,便去庄子吧。” 祁云兰话音落,厨房内两个粗使仆役和两个中年仆妇起身欲押下两位嬷嬷,却被两人一把甩开。 刘嬷嬷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口就说:“我是老夫人的人,谁敢动!”刘嬷嬷看着只有四人,其他人皆未动,开始演了起来,“可怜我一把年纪……若是老夫人还在世,必不会如此惩治,不过几句闲言碎语,便埋没了老奴这么多年的功劳……老夫人喲,你怎么去的这么早……” 祁云兰感觉自己快压不住了,刘嬷嬷就像乡间仗着年纪与辈分的长辈,事事理字上说不过了,便开始撒起泼来,她双手紧握,只觉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汗。 祁云萝听着院内的动静,想着,差不多了,祁云兰初学能走到这一步已是极限了,她迈了步子走进去。 刘嬷嬷在地上撒泼,听着动静看过来,便见祁云萝带着青竹走了过来,连哭声都停住了。 她只以为是五姑娘来了厨房偶然听见一时气愤发作,可如今瞧着,不是那么回事。 祁云兰见祁云萝如救命一般出现,松了一口气。 如意搬了椅子,祁云萝坐了下去。 祁云萝扫了一眼柳嬷嬷: “刘嬷嬷好大的威风,我竟不知祁府什么时候换了门楣,改姓刘了,张口闭口就是老夫人,祖母若在,难道还会容忍你到今日吗!” 刘嬷嬷缩了缩脖子,谁不知道,老夫人在时,最烦的便是嚼舌根的人。 青竹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五姑娘的话听不懂吗?该打板子打板子,打了后送到庄子去。” 刘嬷嬷嚷了起来,大有不怕乱的阵仗,想吸引着其他人来看热闹:“祁府苛待下人,老奴半辈子都为了祁家,临了了,却被赶到庄子上……你们如此尽心也无用的!” “还不堵了她的嘴。”青竹怒道。 方才被推开的仆役和仆妇急忙来按住她,刘嬷嬷挣扎开来,就想往院外跑。 却被来人堵了路。 是乔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