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冒险前往清元宫,而是亲自来这里见李善用。 虽然义诊的日子来此处的宫人络绎不绝,被鹰扬卫发现的风险远低于清元宫附近,但皇后娘娘肯亲自涉险来见她,李善用便觉十分感动。 皇后轻叹一声,上前扶起李善用:“好孩子,这些年……都难为你了。” 李善用顺着皇后的手站起来,一眼便望见了白玉般的颈间,那道深紫肿胀、极为刺眼的勒痕。 廖缪缪看到她的视线落处,便知她心意,将事发以后清元宫发生的诸事择要简略说了一遍。 那日太子刺驾失败的消息传入宫中,皇后就遣走近身伺候的人,在清元宫正殿悬了梁。若非皇上怒极之下闯宫问罪,恰好救下了皇后,此时国丧都已治上了。好在帝后到底是少年夫妻,传说皇后当年是忤逆了家族的安排,宁可被家谱除名也要嫁给落魄的六皇子。后来皇上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与皇后渐行渐远,但当年的深情厚谊不是假的,见她因为太子的事哀毁过逾,便留在清元宫亲自照顾了一夜,并且暂时只将太子软禁东宫,未曾下旨废黜。 李善用先前听人议论,已知皇后行险,却没料到竟险到了此等地步,此时直面皇后,更是心痛如绞。她明白,皇后娘娘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唤起皇上仅存的一点夫妻之情,给营救太子争取一线生机罢了。她于是更加悔恨自己失察失职、未能照管好太子,才导致皇后不得不豁出性命铤而走险。 皇后挽着李善用坐下,拍着她的手温言宽慰,只是嗓音嘶哑得厉害:“听说你进了襄王府,想着你若是真心想跟襄王,我也就放手了。可是出了这么大事,清元宫实在没有可用的人,只好厚着脸再来找你探问消息。知道你还忠于我和太子,我很高兴。” “都是臣失职,没能看好太子,连累娘娘受苦。”李善用红肿着眼睛又要跪倒,被皇后一把拉住。 “只要能保住太子,我受些许小伤不算什么,对着皇上委曲求全也不算什么。”皇后深深叹了口气,强扯嘴角笑了笑道,“好孩子,既然你已经有了头绪,不如说说下一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李善用深深吸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为今之计,有两件大事,一是为太子脱罪,二是扳倒襄王以绝后患。前者要从查清褚文昌的身份入手,后者却是眼下就可以着手去做的。” “这两件事难道不是同一件事?只要证明襄王构陷太子,他自然难逃国法惩治。”廖缪缪问。 “谁?谁在说话?”李善用故意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廖缪缪。 廖缪缪气得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还能有谁?!” “哦,是你啊。”李善用慢吞吞地转过头,“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好意思再在我面前开口了呢。毕竟咱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你刚才居然拿那种话试探我。” 廖缪缪“呸”了一声,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娘娘把太子殿下交到你的手上,你可是堂堂的毓秀堂头名弟子,竟把差事办成这样,谁不疑你投了敌?我不该试探你吗?我还没替女师问着你丢了毓秀堂的脸呢!” 这话触动了心头创口,李善用调笑之心顿消,长长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皇后娘娘见她情态,果然自责内疚无比,便打圆场道:“是我听说渥儿对你很是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担心你寒了心,才让小廖替我问一问。” 李善用想起那日太子的决绝,心头创口依然鲜血淋漓,面上却疏朗一笑,道:“殿下只是受小人蒙蔽,臣岂有怨怪之理。” 皇后点头:“你既如此说,我就放心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继续把你的想法说完吧。” 李善用应了个“是”字,略一沉吟,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捧杀”两个字。皇后与廖缪缪凑过去一看,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