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其实宋家完全可以不认这门亲事,毕竟只是二十年前口头上的约定,但没想到那宋二郎是个有信义的,不仅没有悔婚,三年前苏小姐母亲亡故,宋二郎也硬是等了三年的孝期。 “苏小姐此番嫁到国公府,苏家算是得了一个大靠山。”吴伯道。 “苏小姐,有福气啊。”林靖鸢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含糊着感叹了一声。 吴伯笑着将腰间的水囊取下,递给林靖鸢,“你这次能从那些人的手底下逃走,日后必定也是有福气的。” “借您吉言。”林靖鸢接过水囊,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吴伯看着面前细皮嫩肉的小娘子,浓黑的眉头蹙起,有些忧心道:“林丫头,你打算去哪儿?” 林靖鸢大喇喇地用衣袖擦去唇边的水渍,抬眸望着吴伯道:“既然这船是往京城去的,那我就去京城吧。我有一好友,出嫁后随夫君到京城做生意去了,我就先去投奔她吧,试试看在京城落脚。” 昏暗的光线中,女子的双眸格外明亮,好似春光下的一汪浅溪。 吴伯略略诧异,他知道林家这个姑娘自小帮着家里经营商铺,料理家事,想必是个心中有成算的,却不想她方才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竟能这么从容。 沉吟片刻后,吴伯点头道:“你心中有数就好。这船到京城得走十天,到了京城你就随他们送亲的队伍下船,混在里面进城去。这些天你就待在这里,我会悄悄地给你送些饭食,你不要随意走动露脸。” “嗯,我省得。”林靖鸢乖巧应道。 这船上不只吴伯一个船夫,要是被其他人瞧见她,再回扬州一说,吴伯就麻烦了。 于是,之后的几日,她白天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货舱里,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偶尔出去透口气。 有一晚,入了夜,外头寂静无声,她便偷摸出了货舱,站到甲板上吹风。 今夜无月,夜幕与水面连成一片漆黑,唯有几颗稀疏的星子闪着微光,映在林靖鸢的脸上,衬得那双眉眼格外清冷。 林靖鸢仰头将天上的星子数了又数,忽而一阵寒风起,她打了个寒颤,忙拢紧衣衫欲要回去。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哭泣声。 听着是个女子,哭得好生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