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这对他是非常重要的事。” 谢诵问:“很重要吗?” 辛有道:“对,保幼堂里的孩子,如果没有人领养,七八岁就要出去学徒谋生。听说阿七有读书的天分,他也想考上朝廷开布的公学,所以必须学会弹琴,那张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谢诵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小时候用过的琴,送给阿七就可以了。” 辛有有些意外地看他,“谢公子,你真慷慨。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谢诵道:“我听金大夫说,你做的点心很好吃,给我点心吧。” 辛有道:“好,我的铺子在铜钱街。” 铜钱街入暮黑沉沉,丰乐斋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抱着东西,来回换着站累的脚。 发现辛有和谢诵一起走过来的时候,陈泽兴赶紧躲开了。他本想在丰乐斋门口等辛有回来,辛苦地等了一个时辰,觉得这时走就是白等了,于是一直等到了日暮。 辛有开门点灯,去洗手后为谢诵包好点心,再送他出门。 谢诵走到桥头,想起他的马还留在枫桥旁边,只有晚一点再让人去带回来了。 谢诵正想雇一辆车,去上南城家里拿给阿七的琴,陈泽兴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辛澄,你借到书了吗?” 谢诵见他还抱着之前买的纸笔,奇怪地问:“学长,你还在这里?” 陈泽兴道:“是啊,我的事情办的有点久。你刚才是和谁一起?” 谢诵道:“只是顺路买点心。” 陈泽兴笑笑,“丰乐斋对吧,我也在那家店给姑母定了寿桃。” 谢诵道:“时辰不早了,我改日再请学长喝酒。” 陈泽兴满口答应,心里的疑问还是不清不楚,他再想去丰乐斋,店里的灯火已经灭了。 后来,谢诵把琴送到保幼堂给阿七,又教了他一个时辰。 保幼堂由朝廷发给布米维持生活,和前面的惠民局一样有固定的补贴,谢诵亲身体会后觉得:保幼堂里的孩子们被轻视了。他们像野草一样活着,只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睡觉,没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懂得的道理,他们的生活只能紧贴着地面向前。 能为他们做什么呢?朝廷对保幼堂有什么规定?谢诵还不太了解。 在离开之前,谢诵站在保幼堂吵闹的院子里想了想,阿七拿着一把用草捆好的韭菜追上来,小心地说:“谢先生,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给你吃。” 谢诵收下韭菜,摸摸他的头问:“辛有阿姐,是什么时候开始来这里的?” 阿七道:“是二月,树梢变绿的时候。” 谢诵问:“辛有阿姐好吗?” 阿七点点头,“阿姐和我们一样。” 谢诵微微一惊,原来辛有也是在保幼堂里长大的孩子。 三月快要过去了,谢诵把辛有的鸟送去了朋友毕公子的鸟庄。 为了显出殷勤和重视,毕远峰当面把缺毛的花雀放进了一个金丝笼里,还派专人照顾。 谢诵不禁大笑,也不必如此吧。 回到守仁医馆,金江文让谢诵帮他数钱,最近金江文在街上卖保安汤攒了不少大钱,他对计数缺点脑子,多过一百就数不清楚了。 谢诵把酒放在柜上,低头帮他数钱,低声问:“这几天你去过丰乐斋吗?” 金江文道:“没去过,阿薇说现在她们家都爱吃辛姑娘的点心,隔两天就派人专门过去买,用不上我了。” 谢诵不说了,金江文敏感地问:“你有事啊?离得这么近,自己去瞧瞧呗。” 谢诵低着头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江文磨着草药,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像是你说的话吗?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想说什么不能说的?” 谢诵哼道:“胡说什么。” 金江文道:“明明是你先问的。” 谢诵决定说点别的,“惠民局后头的保幼堂,你去过吗?” 金江文道:“以前跟我爹往那儿送过一个孩子,怎么了?” 谢诵道:“听说在职的管事病了,不太能见着面,孩子们没人管,活得像草芥一样。” 金江文道:“人家只是有点病,还没到被撤了的时候,肯定还要靠那点俸禄养家呢,孩子们也只能忍一忍吧。” 谢诵道:“那些孩子本来就苦。” 金江文道:“这也简单。你爹那么有钱,你回去随便说一句,让他给保幼堂捐个三千两,孩子不就能顿顿吃肉了?” 谢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