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轩命人生了火把涉足暗格之后幽深的甬道,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甬道终于透出了些微亮光,再往前行,众人好似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地宫,这地方简直是仿着昭阳殿建造,一个个陶人烧制成百官的模样,在这阴冷的地下瞧上去诡异极了,阶上是一尊赤金打造的龙椅,同宣隆帝早朝坐的那尊别无二致,镇殿的貔貅口含碗口大的夜明珠,刚刚那亮光就是从这里透射出去的。 符津深吸了一口气,私营铁矿都够他抄家灭族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靖安王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透啊! “咱们的人手不够,”楚逸轩终于发了话:“去宛城军驻地,告诉钱易衡,让他带人查封此地。” 符津点头吩咐人去办了,多嘴问了一句:“我猜哥哥原本是不愿意动靖安王的吧?” 今上登基之初,原本有四位异姓王并立,他即位以来,连消带打的除了其中两位,镇北王府自老王爷故去,今上迟迟不提册立新王一事,现下便之余靖安王了。 若是没了靖安王,就凭宣隆帝那多疑的性情,接下来势必将所有的茅头对准苏念卿。靖安王私营铁矿一事他早有耳闻,之所以不急于动他,一则没必要白惹一身麻烦;二则,可以帮着苏念卿稍稍分散宣隆帝的视线,让他不至于一直盯着镇北王府百般疑心打压。 原本他如何想的现下已经不重要了,靖安王自己作死,他就是不想动他也得动。 他无意在此多做耽搁,正要离开此地,不远处的墙面传来轰隆隆的动静,另一侧的石门被人打开,映入眼帘那人三十来岁的模样,虽不至于太过老成,可眉目间已然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拱手发问:“来人可是楚督主?” 没人理会他,他便自顾自道:“在下商珛,奉我父王之命,请楚督主过府一叙。” 商珛?他将这二字在脑中过了一番,这便是靖安王嫡长子了。 符津将楚逸轩挡在身后,痛斥眼前人道:“靖安王的席面咱们可吃不起,私营铁矿、暗设地宫、图谋不轨,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你不回去洗干了脖子等着,还有工夫请我家督主入府叙话!来人,把这乱臣贼子给我就地拿下,咱们先给靖安王送上一份见面礼!” 商珛并不着急躲闪,反而冲楚逸轩笑了笑:“来请楚督主之前,家父已让人去请了楚夫人入府,楚督主确定不去接夫人回家吗?” 符津凑近了低声道:“哥哥别听他的,嫂嫂那么冰雪伶俐,怎会入了这乱臣贼子的圈套。” 楚逸轩却来不及过多犹豫,涉及苏念卿,他赌不起。他只愣了一瞬便不论真假的含笑应下:“王爷盛情相邀,我不去,倒显得不懂规矩了。” 商珛无声松了一口气,没人注意到那负在身后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京中那人给的消息是准确的,他赌对了。 当得知自己不成器的弟弟将楚逸轩引入地宫,他只觉大难临头,可是眼下这一赌,又给了他回转的余地,是生是死,总得搏一把。 楚逸轩只带着一众亲卫赴宴,酒菜是临时仓促赶出来的,可是靖安王府的席面,不管再匆忙,总归不会太差。靖安王早早的入席,瞧见来人起身亲迎。他扫了一眼,并未寻见苏念卿,便知他刚刚所言不过是骗他赴宴的幌子,得知她并未涉险,他反而安心了许多。 靖安王只留了长子作陪,楚逸轩也只带着符津入席。私营铁矿、暗设地宫,每一桩都是足以抄家灭族的重罪,眼下无可辩驳,靖安王反倒不在意了,只是给侍立在卷帘门处的两个美人使眼色,让他们上前斟酒。 美人提裙款步而来,一左一右将楚逸轩围绕在中间,小口浅尝杯中清酒,却并不急于下咽,缓缓的凑近楚逸轩,好似要将口中美酒渡给他。 这些花活他不是没见过,可却从不屑去玩。一则总感觉糟践人,二则,他嫌这些姑娘不干净。眼瞧着人要贴上来,他反手将人推开:“退下。” 姑娘好似没听懂,又或是以为他不喜欢这样,规规矩矩的倒了酒再次递了上来。 楚逸轩朝对面的靖安王投去冷眼,那人却只是笑:“我让人毒哑了她们的嗓子,又用铅水弄聋了她们耳朵,督主说话,她们听不见的。” 楚逸轩冷声道:“让她们退下。” “督主不喜欢吗?别看她们又聋又哑,可是这张脸绝对算是世间少有的美人,榻|上工夫更是分毫不差,尤其是两个一起来,保管教你□□,”他殷切道:“稍后不妨让她们伺候督主一回,随你折腾也发不出半点声响,绝对不会坏了督主兴致。” 符津瞧着楚逸轩脸色愈加阴沉,将筷子反手一摔:“我家督主让人滚开你听不到吗!” 他冷声提醒:“你犯的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指望给我哥哥塞两个人就在圣上面前搪塞过去,你是太看得起你这两个姑娘了还是太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