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理刷个牙洗了把脸便下楼去了,楼梯拐角处正碰到准备上楼的吴忧。 她应该是刚洗了澡,换上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散下来的齐腰长发发梢还坠着水珠,散发着清新的栀子花香。 “诶,你起来啦,我正要去叫你吃饭呢。”吴忧白皙的脸透着浅浅地粉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衬得一双眼眸尤外黑亮。 她是典型的南方口音,说普通话时尾音也是习惯性地上扬,听起来软软糯糯像唱歌一样,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 “麻烦你了。”祁理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刚刚睡醒的他显得有几分与酷盖外表不沾边的莫名呆萌?吴忧不知道这么形容恰不恰当。 祁理个子很高,吴忧才刚刚一米六出头的样子,站在他面前加之二人又隔了层台阶的高度,吴忧几乎是仰着脖子在和他说话。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祁理一步迈下了两层台阶这才堪堪与吴忧接近平视状态。 “你也不用这么客气的啦。”吴忧脸颊的小梨涡又浮现了出来,视线停留在祁理的脸上,笑着说道,“你黑眼圈都没了诶,看来休息得挺好。” “嗯,多谢招待,休息得很好。”祁理礼貌说道。 “上帝您满意就好。” “嗯?” “没听过服务行业的金句吗——顾客就是上帝。” 祁理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玉宝便吐着舌头屁颠儿屁颠儿地迎了上来,用脑袋顶了顶吴忧的腿,催她快些下去吃饭。 “知道啦。”吴忧摸了摸玉宝的头,有些无奈地笑道,“走吧,这家伙一开饭比谁都要积极,一会儿要有意见了。” 祁理将玉宝抱进了怀里,指节分明的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它的背脊上一边为它梳理打结的毛发一边说道:“玉宝真乖。” 祁理似乎很喜欢狗狗,面对小动物时他整个人身上的疏冷感便全然不复存在了。 天黑得很快,两人下楼时天边的云霞此时已然弥散在了灰蓝色的夜空中,就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所有绮丽的色彩最终融汇成层次复杂包罗万象的黑。 由一圈星光灯点缀的院子在夜幕下显得明亮而温馨,幕布上正投影着最近热播的一部刑侦推理剧,此刻院子里已经聚了好些人。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趴坐在秋千上认真地盯着屏幕,脱了鞋的小脚丫一晃一晃的,太过专注以至于手里的棒棒糖都忘了吃。餐桌前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马尾辫女生正拿抹布仔细地擦着桌子,旁边一个戴着眼镜与她年纪相仿的男生正按着数逐个摆放碗筷,二人谈笑打趣着配合默契。 “菜来了,各位大小朋友们准备吃饭咯。” 此时一个两鬓斑白但精神矍铄的花衬衫大爷左右手各端着一大盘菜健步如飞地从厨房走了出来,吴忧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梁爷爷,你去坐着,我来端吧。” 吴忧想要帮个手,大爷还不乐意了,非倔着劲儿自个儿快步给端到了桌上。 “小忧,你这是歧视老人我跟你说,就你们当代年轻人这上两三层楼就腿软喘不过气儿的身体素质还不如我这老头子呢。”大爷腰杆儿挺得笔直,不服老地说道。 “梁爷爷,这话可扎心了哈。”摆好碗筷的男生闻言苦笑道。 “就是就是,两三层楼倒还不至于爬不动,再怎么也得……五六层楼吧。”马尾辫女生在一旁附和着打趣道。 “你们这群小萝卜头,就爱跟老头我逗趣。”大爷呵呵笑道,扯了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转头看见站在吴忧身后的祁理,问道,“这位就是今天新来的客人吧?”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小哥叫祁理,祁连山的祁,哲理的理。”吴忧站在中间一本正经地介绍完祁理又转头说道,“至于这位有个性的大爷,叫他梁爷爷就好了,还有旁边两位,叶芊芊和陈佳树,都是市科大的准大四学生。”吴忧逐个介绍了一遍。 “大家晚上好。”祁理礼貌性地上前与众人打招呼,白天来的时候没见到几个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同期的住客。 “你好。”叶千千和陈佳树大方热情地回应道,同时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独特的青年。 “祁理,这名字起得不错,人如其名是个十足俊后生,谈女朋友了没有?”梁有成话锋一转猝不及防地问道。 祁理被问懵了,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梁爷爷,刚一见面您就搁这刺探情报呢。”吴忧忍不住调侃道。 “不好意思,只是看到你第一眼就让我想到了我孙子,他跟你一样高大帅气像你一样的帅气,不过我们爷俩有好些年没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