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祝云鹤拍桌而起,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苏仪拉住他:“你冷静些。” “我怎么冷静?通天灵台附近的上古凶妖有多可怕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受了父亲的指引,云梨也不该如此莽撞!” 祝云鹤面带怒意,恨不能立刻甩手而去,冲进荒境将祝云梨拎出来:“还有我那蠢徒弟,竟擅自离队孤身折返,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苏仪不说话,但牢牢扼住他的手腕,沉默地看着他。 “还有,我怎不知父亲曾留下指引……” 话音未落,谢长空负手走来,对他道:“是我告诉她的。” 祝云鹤声音发冷:“谢掌门心中竟还能记着家父,实是不易。” 他此时气急,再顾不上维护表面的平和。 “我亏欠于他,自是不敢忘。” 苏仪直觉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识趣离开。 祝云鹤攥拳的手渐渐松开,坐在凳上,微微笑了笑:“不如谢掌门也跟云鹤讲讲,什么事情这般重要,值得云梨执意往那通天灵台闯一趟?” * 日头正盛,荒境中一片宁谧。 祝云梨此时可以无所顾忌地释放出她化神期的气息,解决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外围没有一只妖兽敢靠近,皆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等她的气息远去,才敢慢慢爬起来,然后一溜烟儿跑走,好像晚一步就要没命似的。 “再有半日,我们便可靠近荒境的禁制了。”祝云梨专心看着前方,“你若再擅自行动,我不介意将你丢出去喂给周围徘徊的凶妖。” 裴越应道:“是。” 通天灵台已遥遥在望。 裴越“咦”了一声:“荒境之中原来也不尽是黄沙,那边竟是绿意盈盈。” “我曾听仙门长辈讲起过,禁制所在处灵气浓郁,比之外界尚充沛有余。”祝云梨也被此处奇象所吸引,“但从未想过,竟是这般有生机。” 茫茫沙幕,唯此处一片绿意。 那是先人以身相祭,方有如此奇景。 祝云梨忽地心头一悸,立刻揪住裴越的衣领,撤了灵力,带着他迅速往地上坠去。 快要触地时,她再用灵力缓了劲,稳稳站在地面上。 裴越顺她视线看向空中,一只体型硕大的凶妖盘旋一周,直直冲着二人袭来。 “是蛊雕。” 祝云梨立刻唤起自身血脉,脚尖轻点,持剑对上俯冲的蛊雕,剑尖泛着寒意。 裴越头一次见到祝云梨使出全力的模样,头皮发麻。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直视祝云梨的佩剑,稍一凝神,只觉识海都要被刺穿。 蛊雕似是受青鸾气息所压制,冲势减缓,费力偏转身形,堪堪避过似月剑芒。 祝云梨手腕一转,凌厉剑气从它身体中间穿过,劈作两半,血水迸出。 裴越看着摔落在地上粉身碎骨的蛊雕,不由咽了咽口水。 他觉得自己跟过来实在是多余,只求莫要成为仙子的拖累才是。 “走吧。” 祝云梨落到他身边,看都不看那蛊雕一眼,径直御起剑。 裴越忙御剑跟上:“仙子,若前些日子历练时遇到,弟子们合力能否将其拿下?” 祝云梨没说话,只是无声看他一眼。 裴越立时便懂了。 二人继续御剑前行。 “仙子。”裴越四处顾盼,不由生疑,“不是说越靠近荒境深处,上古凶妖的实力越为强悍,数量也会更多吗?为何弟子观之,四周并无威胁?” 右前方有几星亮光忽明忽灭,他定睛看去,脊背发寒——那是一头有着六只眼睛的凶妖,赤红如血,正贪婪地盯着他和祝云梨。 “仙子……”他想提醒祝云梨,“那是什么?” 祝云梨已经注意到了异常,眉梢微皱:“我看到了。那是六目蠕蛇,凶残嗜血,若战,你我能险胜。” “但它似乎并不想靠近这边。” 祝云梨纠正道:“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 “它受不知名的力量压制,无法动弹。”祝云梨冷静分析道,“若非那股力量,它早就冲过来了,怎会放跑送到嘴边的食物?” “依仙子看,是何种力量这般强大?” 祝云梨迟疑地摇摇头。 她看向已在不远处的通天灵台,心中忽而有了大胆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