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燕饶端着热茶回来,轻轻敲门。 “请进。” 他把茶壶放在案上,然后退到一边,默然立着。 祝云梨想起兄长的交待,抬眼打量他,心里盘算着要给他安排什么事做。 “你抬起头来,我看看。” 燕饶闻声抬头,对上祝云梨的目光,只一秒,便移开。 祝云梨心里暗叹口气,她又不吃人,他为何这样怕她? 不过他虽避开了视线,脑袋倒是乖乖地抬了起来。 祝云梨仔细打量着他,从头到脚,从眉眼到嘴巴,看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好一个清秀少年。面若冠玉,眉眼湛然,身姿挺拔,虽身穿仙侍的衣裳,却难掩周身出众的气质。 尤其看不出来体内有魔族血脉。 难不成是因为其母虞盏是魔界少有的美人? 不止,其父燕识也是一表人才…… 祝云梨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东拉西扯想到了九霄云外,忙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洗衣洒扫之类都有仙侍负责,你便跟在我左右,日后若有需要你的地方,也好找。” 而且,燕饶生得这般好看,跟在她身侧,她应该会心情愉悦。 燕饶低垂了眉眼,乖顺道:“是。” “你且回去吧,明日起,每日卯时过来我这边。” “是。”燕饶抬步欲走,想起方才祝云鹤的话,又停下,“仙子,茶趁热喝。” 祝云梨愣了愣:“我知道了。” 怎么又来一个人提醒她…… 待燕饶关好门,她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香袅袅,热气氤氲,单看色泽,和兄长之前煮给她的不太一样。 她轻抿一口,热茶润过喉嗓,倒是浓香醇厚,确实比凉茶好喝些。 她想不通自己何时变了口味。 一盏茶下肚,祝云梨能够确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应当是兄长煮的茶水……味道不甚好。 …………………… 燕饶回房打坐,不多时,也觉口干。 桌上那壶茶放了整整一日,他提来便喝,味道确实不怎么样,难怪方才掌门斥他。 这样的茶,怎能给衔月仙子喝? 他又盘腿坐下去,打坐修习。燕家覆灭前,他曾向兄长抱怨,为何自己每日刻苦修行,却不见寸进,也因为半年来修为停滞,迟迟没能结丹,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天资奇差的废物。 兄长那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鼓励他,继续坚持下去,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现下想来,兄长也是知晓的,魔族血脉会阻滞修为精进。 但兄长不会骗他,只要每日修习不怠,定会有成效。 燕饶静心冥想,尽力牵引体内的灵力至丹田处,以求结丹。 可丹田处只是隐隐发热,毫无结丹迹象。 看来今日也不成,燕饶作罢。 晚修结束,校场上弟子们零星散去,舒樾和尘彧也结伴回院。 舒樾瞧见尘彧那老不正经的脸就来气,一路上板着脸,不发一言。 尘彧也习惯了,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舒樾的反应,左右他都在听:“我今日扯了块管事玉牌去瞧那小子,嘿,你别说,不愧是燕家人,模样真是不错!” “……” “那孩子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为仙家人所不容,很快就改了口,称自己姓祝,叫祝饶。” 舒樾哼道:“姓祝,他也配?” 尘彧笑呵呵道:“你别急,是梨丫头让他改的,这小子有自知之明。” “倒是机灵,知道推给梨丫头!” “舒老头,你这脾气渐长啊,一把年纪了,别再气着自己。” “……” 两人进了院,祝云鹤和祝云梨已在院中候着了。 “二位长老。” “来啦?”尘彧笑着冲他二人点头。 舒樾看他们一眼,径直进了屋。后头尘彧一挥袖子,示意他二人跟上。 待兄妹二人进了屋,尘彧把门关上。 “天也不早了,我长话短说。”舒樾看着祝云鹤,“云鹤,我问你,那日在燕家,你为何要救下那孽障?” “舒老,云鹤与燕家长子燕珏素有交情,受他所托,庇护他小弟。” “你顾念旧情无可厚非,然你可知,护一个魔族,会为我青鸾山带来多少危险?” “请舒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