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娆说得语重心长,仿佛真心把宋钰当成晚辈,教他人生道理。 而宋钰:…… 他听得热血沸腾,眼神炯炯。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明朝开国皇帝和贤臣薄仁,都是他心中的偶像。 因为…… 太像了! 明太祖是奴隶出身。 楚太祖要过饭,当过土匪。 薄仁是农家子,为求学,蹲在学堂窗蹲身跟读。 宋钰是商家庶出,想读书,就要挨鲁立人的打。 同样是造反得天下,同样是底层起义,翻掀上权,明太祖和薄仁曾经历的羞辱和艰难,宋钰和楚太祖都一一品尝过。 甚至立国后,宋钰年纪轻轻,就做了辅政大臣,一手带出了两个幼主。 那些想把握幼帝的外戚、权贵和清流们集体出书立传,都快把他骂出花来了,其中,‘奴家子’是最频繁的字眼儿。 他们骂他微贱。 骂他柔奸。 骂他小人得志。 昔日,薄仁也被这样骂过,但人家的反应是淡淡一笑,完全不在意,但宋钰:…… 他不行啊! 他心眼多小啊,人家骂他一句,他能回家琢磨半宿,要不是顾忌着幼主太小,江山不稳,更怕不能善终,他都恨不得直接在朝堂上,把这 些背地里骂他的人,直接杀个三百遍! 他当朝打过御史的耳光。 他还用象牙护板把骂他娘的柱国将军,当朝扇掉了牙。 宋钰很在意名声,或许说,他太记恨了,所以,同样的,他也会为了萧娆对他的认同而感动。 虽然人家说的是明太祖和薄仁,但……宋钰不管。 他就觉得,萧娆是在安慰他,肯定他,夸赞他。 所有的好话,都是对他说的。 宋钰心潮澎湃,感动不已,看着萧娆的眼神都温和下来。 萧娆:…… 【唉,男人啊!】 她叹。 【唉,肤浅啊!】 9527言。 【唉,好哄啊!】 黑胖胖同情摇头。 宋钰顺利地被忽悠得眉开眼笑,心情舒畅。 他开始和颜悦乐地跟萧娆聊天了。 萧娆也笑语盈盈地陪着他,两人天南海南,古今中外的畅所欲言,黑胖胖和9527则蹲他们身侧,偶尔吐吐槽。 画面开始和谐起来。 只有青莎,依然瞪圆眼睛,沉浸在那句‘嫂子爱我’里,久久无法自拔。 —— 萧娆和宋钰间气氛良好。 但,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小院里,鲁春晓坐在客厅里,嗅着空气里浓浓的药味,默 默垂着泪。 “疼死小爷了,你这个贱婢,你会不会上药啊?拉出去打死她!” 内寝床榻里,鲁立人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拍着床辅骂人。 他上身披着薄薄的被子,下身光裸趴在床上,屁股青紫一片,隐隐还有血迹,显然是刚刚挨完板子,他身前脚塌上跪着个丫鬟,正在给他上药。 但弄疼他了。 “奴婢该死,求世子爷饶恕。”丫鬟握着药瓶,瑟瑟求饶,结果,手上一颤。 许多药末落在伤口上了。 “啊啊啊!狗奴才!”鲁立人疼得满脸大汗,他龇牙咧嘴地伸手打人,然而,这个动作太大了,伸到他的伤口。 “天啊啊啊!” 他倒抽了口凉气,放声痛哭。 丫鬟见状更害怕了,一时僵硬着跪地,一动不敢动。 哭声震天响。 寝室外,鲁春晓狠狠拧眉,高声喊了句,“阿弟快住声吧,玲珑好好给世子上药。” “我们还有正经事要谈呢!” “哦,哦!” 自幼丧母,姐弟相依为命,鲁立人很听姐姐的话,闻言抽搭两声,就忍下疼痛不动了。 丫鬟玲珑也慌手慌脚地应了声,“诺”,随后,便仔细上药包扎。 很久,鲁立人被收拾整 齐,盖好被子。 鲁春晓走了进来,环视一圈,“你们都退下吧。” “诺。” 下人们恭身离开。 寝室内,仅剩下鲁家姐弟。 鲁春晓坐到榻边,伸手摸着弟弟的头发,默默垂泪,“阿弟,萧娆那贱妇,真是我们命里的克星,她嫁进来没多久,就,就把祖母和爹爹蛊惑了,我们姐弟俩都快没站脚的地方!” “怪不得,怪不得人家都说,后娘没好人,呜呜呜,我看她是要整治死我们,给她未来的孩子挪地方了!” “呜呜呜!” “姐,你说得对,就是萧娆那贱妇让爹打我的,她,她没嫁进来之前,爹从来没碰过我一个手指头,但是,但是现在……” 鲁立人满脸是泪,眼里充满仇恨。 他是真受不住了,13个小时学习制,一百二十遍的轮回,就是那等真刻苦的人,都得被熬掉一层皮,更何况,鲁立人本身就是学渣,以往的学习量…… 一个月都没有两个时辰。 眼下这种强度,对他来说,完全是虐待,他当然完不成,偏偏,鲁咏志被萧娆打了‘鸡血’,一心沉浸在诗书传家,父子双状元,名扬大周,位列世族的美梦里。 他勒逼鲁立人。 并 且,在他不听时狠狠罚他,先是训斥,后是戒尺,最后是板子…… 虽然都不严重,但架不住次数多啊,一天三顿带宵夜,谁能承受得了?鲁立人满心怨恨,“姐,我饶不了萧氏贱妇,我知道,你也恨她,她不让你嫁高门,拿捏你的婚事!” “她就是奶娘说的,世界上最最恶毒的继母,你说,我们怎么收拾她吧!” “你比我聪明,你出个主意,我都听你的!” 鲁立人边哭边说。 鲁春晓抿着唇,沉默片刻,“阿弟,若说主意,我到是有一个,母亲老家那几个庶脉族人,这几年进洛阳了,因为当初,他们跟父亲和母亲争夺宋家遗产,爹娘都不爱理他们,但自从娘去世后,我到是一直跟他们有联系。” “对当年之事,他们已经后悔了,也一直想挽回和咱们家的关系,所以,我想着,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