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新婚夫妻,不管身份多高,洞房次日拜见高堂。 那是自然流程。 当然,这个高堂,一般情况下特指男方父母。 但萧娆,堂堂帝女,皇族血脉,自是不同的,她成亲次日,是要携驸马进宫叩见显庆帝和屈皇后,聆听帝后教导,随后,受宠就被帝后留下用膳相陪,不受宠的直接打发出宫。 至此,公主和驸马才能离开,回府……让男方父母拜见公主。 毕竟,君是君,臣是臣,国法大于家法。 驸马和其家人,先是皇族的奴才臣下,其次,才是公主的相公、公爹和婆母。 当然这是明面规矩,私下如何,得看彼此地位了! 最少,萧娆这位爹不疼娘不爱的透明公主,理国公府是完全不惧的。 按理,她不敢摆架子。 但…… 萧娆淡淡表示,【我不按理!】 于是,在理国公夫妻矜持着等着公主儿媳进门拜见,屈修文给皇后姑姑递进折子,优雅静候泼女来闹事的时候…… 萧娆一骑绝尘。 她进宫了。 第一站自然就是栖凤宫。 屈皇后的住所。 她带着宫女进院,彼时,天色未亮,宫中嫔妃们尚未醒来到栖凤宫朝拜,按理正是接见她的时候。 但,屈修后已经看了侄子的奏折,眼下正是满心恼怒。 “本宫有事,让她先等着吧。” 她愠声,坐妆台前,慢吞吞地整理妆容。 “诺。” 大宫女应声步出,理所当然地跟萧娆道:“殿下,娘娘身子不适,尚未起床,您先候着吧。” 随后,她都没让萧娆进殿里等,而是直接把她晒在院子里。 初晨的风很凉,萧娆感觉有点冷,娇艳面庞微微发白,她控制不住生理反应,身子瑟瑟,脚尖冻得发麻。 【屈皇后~】 她玩味的呢喃,潋滟眸儿闪过抹冰凉的笑。 【你要完!】 9527默默补充。 一人一统静静等着,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后宫里妃嫔们陆续到了。 高贵妃,德妃、静妃、许贵嫔、赵妃…… 显庆帝修道,对女色不太重视,宫里有份位高的,基本都育有公主,一众大概十来人,至栖凤宫觐见皇后。 她们都看见了萧娆。 “恭谨,你的驸马呢?” 高贵妃停下轿子,居高临下地问她。 她是福德长公主的母妃,跟萧娆的亡母不太对付,因而,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驸马……呵呵,有恙。” 萧娆微挑眉头,目如寒星,半步不让。 都是超一品,谁怕谁啊! 她是庶公主,高贵妃也就是个妾。 “嘶!” 高贵妃被噎的拧眉,她看着萧娆桀骜狂放的脸,不晓得她是冲撞了什么?就没追究,而是不咸不淡的讽刺了句。 “哦?新婚就有恙?那真是不吉利了。” “也不晓得是谁晦气?” 说完,便挥挥手离开了。 一众嫔妃们见高贵妃被撅,恭谨公主高昂下巴,横冲直撞的样儿,也没谁再来撩闲,她们进殿了。 萧娆独自站着。 她又等了片刻,直到快不耐烦,决定要大闹栖凤宫的时候,大宫女终于出来唤她,“殿下,娘娘有请。” “哦~” 萧娆不无遗憾地摇头,撅撅唇儿跟着宫女进殿。 光明华丽的大殿里,屈皇后高坐上居,左右两排,俱是后宫妃嫔们。 “儿臣恭谨见过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娆向皇后行了福礼。 至于其余嫔妃,她就当没看见。 屈皇后一身凤袍,端庄华贵,四十出头的模样,相貌很是端庄,非常符合时人对皇后的想象,既柔美又有福气。 不过,可惜得很,她那张柔美的鹅蛋脸儿,却狠狠沉着,不悦地凝萧娆。 她心下暗斥:唉,果真是奴才养出来的货色,以为离了栖凤宫,就能张扬了吗?区区一个帝女的身份,可不是她能肆意殴打修文的理由! 哪怕…… 修文跟明珠有染,逃避洞房,那也该她这个做姑姑的教训,轮不到恭谨出声。 萧娆! 她养出的狗,就该像她的封号似的,永远对她恭敬谨慎,摇尾乞怜。 哪轮到她来叫唤? 屈皇后眸光冰冷,心里恼怒懊恼,当初,就是看恭谨胆小懦弱,所以才挑她来赐婚,万没想到,居然被骗了。 咬人的狗不叫! “恭谨~” 屈皇后突地沉声,嗓音严厉,面色难看,“今日你来请安?驸马呢?” “怎未曾陪你一同?” 她语带不满。 周围众嫔妃们瞬间打起精神来看戏,她们也很好奇啊。 “回母后的话,屈驸马胆大包天,犯上忤逆,被儿臣教训后,不思悔改,反倒行狂作样,蔑视皇族不来请安!” “呵呵,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这般猖狂!” 萧娆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说。 “哦!” 众嫔妃们嘶声,齐齐抽口凉气,她们把目光投向屈皇后。 屈皇后脸色发青,自嫁进宫中做皇后,她就没被人这么当面怼过,真真气的五内俱焚,她目光冰冷,猛地一拍桌子。 “恭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信口雌黄,修文早就递上请罪折子给本宫,是你放肆无状,无故将他打成重伤,令他不能进宫请安!” “明明是你的错,怎敢恶人先告状,污蔑本宫的娘家!” “谁教得你如此跋扈?” 她高声。 众嫔妃:…… 哦,有内幕,恭谨公主,皇后宫里养出的小可怜,这么大胆子啊? 忠犬反咬主人了? 她们睁圆眼睛。 萧娆昂首挺胸,“母后,屈修文既然请罪……呵呵,倒算要点脸面,知晓自己罪不可恕,昨夜新婚,他假装醉酒,不愿跟我成礼,又出口辱骂我!” “母后,我是当朝公主,他胆敢骂我‘贱婢’,简直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是贱婢,父皇母后,你们又是什么?” 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