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化作一道残影进入阵中,玄衣人手指凝上剑意,从黑袍施法的手腕上一过,一只五指修长的手顷刻掉落,玄衣人顺手接下,迅速按在黑袍嘴上。此刻,被断的手腕才开始往外渗血。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一气呵成,黑袍回味着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根本来不及躲闪。 手腕上疼痛难忍,他垂眸盯着紧紧按压于自己嘴上的手,眼角张开的幅度越来越大。不久,他的目光顺着那一抹玄色移至身后人那半张愠怒的脸上,耳里渐入声音。 “我来教教你,应当如何说话!”玄衣人退后两步,目色凌厉,“你想借神镜之力破我伏魔星陨阵?可神镜之力岂是你想借就能借的?” 黑袍嘴上的手掩去了他一半面容,而手紧贴皮肉,如被焊死一般,任他如何掰弄也取之不下。他说不出话,扭头瞪眼玄衣人,眼迸凶光,似在说:你等着,此仇必报! 随后,他化作一团黑气,进入头顶镜中。 玄衣人眉峰微立:“永夜,这名字还真适合你!” 他再次掐诀,只见红光法阵中的焰火接连消失,法阵移往天机镜上方后焰火立时从虎头处悉数喷发,法阵得力,将天机镜推向地下。 许久,他才肯罢手,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洞,他广袖一挥,洞口逐渐为泥土填满,恢复如初。 眼前画面一点点淡去,那泥相逐渐深入眼眸。 柳承意僵立在原处,神情空茫。 那黑袍竟是魔族掌使永夜! 那么,将永夜斩手、封印天机镜的人、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临枫,又是谁? “临枫是谁?他师父又是谁?”柳承意抬眼,质问泥相。 “你会知道的!” “所以你引我来,就只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我在此看守天机镜,原以为永夜会为天机镜所困,可终究是小瞧了他。千年前,他破了天机镜的封印,在此下了咒,让我法力全无,成了泥相。然而,也是在这期间,我偶然窥得一些天机,故而才借天机镜引你来此。” 柳承意眼底闪过一丝诧色,原来天机镜的封印已被破除,方才无法运起内力是因此处被永夜施了咒。 他静思须臾,望着泥相:“你窥得的天机与我有关?” 泥相静默。 不说便是默认。 究竟是何天机,会与自己有关? 柳承意唏嘘之余,脚下镜面猛然一震,侧方出现一道玄黑残影,柳承意定眼而去,黑影顿化人形,那人身披黑袍,头戴连帽,面上被一张萎缩干枯的人手遮去一半,其上看过来的一双半垂黑眸中似有一种含恨千载的怨念。 那张狰狞的脸,分明是方才镜中为玄衣人断手的黑袍! 柳承意愣了愣:“你是,永夜。” “一千多年了,”永夜音色浑厚冷炙,“没想到你我会以这种方式再见。” 一千多年? 柳承意紧锁眉心,看来永夜不是单纯地凭相貌将自己视为临枫,还知道自己是一介凡夫。 他思索片刻,问:“你和临枫的恩怨,与我何干?” 永夜抬起戴了黑皮手套的右手,目光在皮套上辗转流连:“你如今虽是肉体凡胎,但并不代表这事就可以这么过去。唯有亲手杀了你,才能消我心头之愤。” “你要杀我?”柳承意轻哼一声,“此处被你下了咒,你杀我易如反掌。只是你确定你杀了我就能报了你的断手之仇吗?我并非临枫,你只不过是想借我之容出口恶气罢了!” “你说我趁人之危也好,小人行径也罢,我永夜可没那么多讲究,”永夜目光如炬,“你是不是临枫,我说了算!” “临枫究竟是谁?” “你都要死了,问那么多干嘛?”永夜嗤笑,“我要的是你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他摊开掌心,其上出现三把竖立长剑:“你善剑,那我便以剑回赠于你。” 三把长剑齐齐对准柳承意,剑锋撼人,柳承意惯以剑挡之,无奈刚掐起剑诀便弃了。 在这里,他根本动不了永夜一丝一毫。 “还记得伏魔星陨阵吗?” 这声音很低又很轻,似有人凑在他耳前,与他秘语。腔调与泥相尤为契合。 “此阵专为永夜而创,或许能救你一命!” 永夜施法催动剑锋,似听不见泥相的话,柳承意忙以心念应之:“记得,可那阵法我只在镜中见识过!” “此处便有伏魔星陨阵,永夜破除封印之后它便沉寂于此,你尝试去唤醒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