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连尸骨都没找到。 那年沈元惜18岁,刚办完父母丧事,老家亲戚就迫不及待和村长一起瓜分了夫妻俩攒着准备在城里买房的首付,就连农村的自建房也被二伯占了。 沈元惜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是那天下来的,她带着刚考上重点高中的弟弟和在读幼儿园的妹妹一起背井离乡去县城打工,差点没上成大学。 她是在街头帮人画肖像画的时候遇到的她生命中的贵人,费斯·卡尔,Carl太子爷的小叔。 费斯资助她上大学,又聘请她做一线设计师。 沈元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后来她的作品上了秀场,邮箱里收到了不知多少家奢侈品牌发来的高薪offer,她只当没看到过,也从没提过额外涨薪。 沈元惜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经济独立了以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贪污的由头把村长送进监狱,捎带着二伯家成日打架斗殴的小混混儿子,一起判了三年。 老家的那些亲戚被她整的很惨,却又不敢和她撕破脸了。 人啊,就是这么欺软怕硬。 沈元惜摸了摸元夏的头,温声道:“你做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珍珠再珍贵,也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姑娘”元夏瞬间红了眼眶。 长在封建社会的人自然理解不了现代人人平等生命可贵的思想,只觉得自己得姑娘看重,感动得一踏忽然。 沈元惜看着这几个小姑娘,只觉得心累,但是没关系,她会慢慢教会她们如何站起来,她从没把她们当做过奴婢。 · 为了防止李二强去而复返,这几夜,沈元惜都是和几个小丫头轮流值夜,迫不得已花重金雇了打手,但沈元惜只让他们待在外院,内院一律不许进入。 一个礼拜相安无事,东洲县却出了件大事。 东洲县令夫人赵氏晴婉,上京状告县令蒋守财及其妾室谋害正妻,证据确凿,蒋守财罢官免职,其妾室当堂杖杀。 沈元惜听闻这个消息只是笑了笑,恰好趁此机会把李二强收拾了,雇人去他家里打砸了一番,只是没能找到被偷走的那一匣子珍珠。 在东洲县闻赵色变的情况下,赵夫人每次来拜访,她都会把人请进家门好生招待。 赵氏虽如愿拿到了放妻书,却因为坏了名声,不被娘家接纳。 但她整个人却变得容光焕发,开始频繁拜访元宅,琢磨着跟着沈元惜一起做些小生意,好养活自己。 沈元惜与赵氏接触了一段时间,疑心渐渐消褪,如今的元家,恰好缺一位有经验的掌家大妇,赵晴婉来得恰是时候。 她索性将人留了下来,做个大管事。 这日晚饭过后,沈元惜神神秘秘的将赵晴婉拉到自己卧房,把养珠的事透露了一点。 赵晴婉差点惊掉了下巴,奇道:“珍珠真的可以养出来吗?” “千真万确,夫人,我是信任你才告诉你的。”沈元惜轻笑。 “别叫我夫人了,叫我一声赵姨吧,姑娘,你信我,我自不会让你失望。”赵晴婉看着沈元惜,恍惚间突然想起,她成婚第一年,是怀过一个孩子的,六个月的时候流掉了,是个成型的女婴。 如果那个孩子能活下来,今年也有十四岁了。 沈元惜察觉赵晴婉情绪不对,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哪能叫姨,现在您也算是未嫁的姑娘家,我还是叫您一声阿姐吧。” “小嘴真甜,抹了蜜似的。”赵晴婉眸中阴霾一扫而空,目光平静柔和,“你这么聪明,若是个男儿身,必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我从未遗憾自己生为女子。”沈元惜反问,“自古以来,留名青史的女子难道还少吗?” “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赵晴婉眉眼弯弯,笑得开怀。 两人躺在宽大的床榻上,畅聊到很晚,沈元惜有意无意的提到府上没有主仆,只有姐妹 ,赵氏虽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反驳什么。 次日,日上三竿。 沈元惜还做着梦,翻身时头发被压到,突然惊醒,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天,才从朦胧是睡意中脱离出来。 她突然惊觉,自从穿到这个地方来,自己一直紧绷着神经,从来没有一觉睡过这么长时间。 现在有了赵晴婉,她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沈元惜勾了勾唇角,悄无声息地起身洗漱去了。 对着铜镜梳好发鬓,沈元惜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电子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