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昉愣了一下,大喜过望:“你是不是清醒啦?快说说,你的肉身在哪?” 然而那生魂似乎只清醒了那么一瞬。他下意识说完那两个字,又陷入混混沌沌的状态。 无论毕昉再怎么推他,他都没有反应了。 毕昉“啧”了一声,问白泽:“你听清他刚才说什么了吗?Wan qin?” 白泽纠正道:“好像是挽qin。” 毕昉嘟哝道:“qin?那个qin?他念的是他自己的名字吗?这怎么听起来像个女孩儿的名字啊……” 说到这,毕昉突然愣了一下。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随便在旁边找了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白泽。 “你看,有没有可能是这两个字。” 白泽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挽琴”。 毕昉越想越有可能,她说道:“你还记得这人上一世吗,他喜欢上了一个琴女。他们前世有姻缘纠葛,这一世很可能也会在一起,说不定那个女孩会起这个名字。” 毕昉用手锤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确定道:“十有八九了。” 她连忙请教方丈:“方丈,这是别人的名字。但是应该是他关系亲密的人,你看这样子的‘引子’可以用吗?能不能带他回到肉身?” 方丈摸了摸胡子,犹豫道:“别人的名字,哪怕是关系亲密之人,也不一定能引导他回到自己的肉身。毕竟别人也会有血缘关系更近的亲眷,很可能会引他去到他亲密之人的亲眷的身体附近。但是那些人都是‘全人’,并不缺魂,所以最后很可能会引魂失败。” 他皱眉道:“这个‘引子’并不好,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如果能有更详细的关于他个人的‘引子’,效果会好一些。” 说罢,方丈深深叹了口气。 他又看了那生魂一眼,道:“但是这个生魂,他怕是等不到了。如今怎么刺激他也只能清醒片刻,再拖下去,引魂的时间也来不及了。” 方丈说完拄着拐杖,站起身。他从旁边的念珠串中取出一颗,拇指一抹,念珠上便神奇地直接出现了“挽琴”二字。 他又走到旁边的金丝檀木柜前,从里面取出了一盏灯。 这是一盏看起来有点奇异的灯,不是通常四角灯笼,而是六角灯笼。灯笼的六个角都高高翘起,漆黑的金属材质泛着坚冷的光泽。 此时灯盏里漆黑一片,白色的灯布也是黯淡的。 方丈对念珠念了一句什么,然后把它放进了灯里。几乎是一瞬间,这盏灯便无风自动,自己亮了起来。 它燃着莹绿色幽幽的光芒,看起来像极了半夜荒坟地里出现的鬼火。 灯燃起来的一瞬间,旁边的生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般。他眼神空洞,身体一僵,便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住了一般,走到了那盏灯面前。 方丈把灯交给了毕昉,他摸着胡子慈祥道:“这盏灯自己会走,你们跟着就行了。” 毕昉一开始还没明白自己会走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那盏灯挣脱了她提着灯把的手,像一丛不羁爱自由的鬼火一样,自己幽幽地往外飘了。 毕昉:…… 大半夜的,这还怪吓人的哈。 毕昉眼见那盏灯有了自己的想法,自顾自往外飘了,身后还带着一只傻乎乎的魂。 她生怕一会儿这一灯一魂就没影了,急匆匆地就要跟方丈告别,带着白泽要追着那盏灯去。 毕昉匆匆忙忙转身,耳后有一道什么红色的东西在方丈的视线中一闪而过。 老方丈先是一愣,然后立马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等等。”方丈叫住了毕昉。 他原本和毕昉两人说话时,表情一直十分淡定闲适。此时他却整张脸都严肃起来。 “你先过来,我看看你耳朵后面这是什么。” 他见毕昉着急要追灯,摆手道:“没事,我亲手把灯交到你手上。它不会走远的。” 毕昉平时一般都没有扎头发,所以头发都很随意地披散在身上,因此大多数时候也看不见她耳后的位置。 今天她刚好因为做饭时嫌麻烦,把头发随意扎了一下,因此耳朵后面的位置露了出来。 她听见方丈突然这么一问,还挺意外的。方丈看起来年纪挺大的,一双老眼却不昏花反而很尖。 她虽意外,却没当回事。见方丈要看,也就大大方方给他看了。 她一边拨开右边的耳朵一边说道:“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