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 当时程浦也没想到十二岁的林时序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程浦想起外人对林时序的评价:懂事,他的眉眼闪动一下,深呼一口气:“你想不想听实话?” “程叔叔会说我就听。” “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你父母了,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我要把你带回程家。”程浦用比较委婉地话语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 林时序当然不会糊涂到问为什么不回林家,在林家中,她是长女,但只是长女,并不会因此得到林家长辈的宠爱,更何况如今林家当家的更是同她不熟的林珏,父母双亡,重回林家就是自寻死路。 林时序仰视程浦,眼底掖着一团泪水:“好。” 初冬时节,天早已暗下来,车外的风异常大,冷冷地拍打车窗,车灯成为这闹市里的一盏明灯。 也不知车行驶多久,程浦帮林时序打开车门,也不顾林时序愿不愿意,牵起她冰冷的手,林时序挣脱几下,只是徒劳无功,便任由程浦牵着。 大门牌匾飘逸写着程宅二字,程家不似千篇一律的高大别墅,而是座大宅院,院落内幽深静谧,竹青泉澈,程浦带她穿过游廊,走到离正房比较偏远位置的房屋,将她安置好,并嘱咐几句便急匆匆离开了。 林时序环顾屋内,似乎有人打扫过,屋内很大,似乎一开始便不是卧房,而是一间储藏室。 摆设简单朴素,也比林家多了一丝冰冷,大约过了半小时,终于有人敲了她房门,一打开是一位中年妇女。 “林小姐,你叫我赵姨就好,我来给你送饭了。” 林时序点点头道声谢,便拿着饭进了屋子,刚吃饱,赵姨像是掐准时间又过来把空盘子收走,临走前,她瞧见林时序一副可怜样,又忍不住嘱咐道:“林小姐,我多提一句,你啊就好好待着屋内,这也没到开学时间,就不要在程宅里乱跑。” 林时序也只是应了一声,便继续低头折纸。赵姨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这孩子听没听入耳。 林时序父母出事恰好在除夕夜的头几日,正逢寒假,程浦这几日也拿了几本书给林时序消遣消遣。她不清楚程家的情况,也没有熟识的人,既然赵姨叫她不要乱窜,她便乖乖待着屋内。 只不过今日一早,就有好些人在院内布置灯笼,贴春联。林时序才意识到今日是除夕,不过此事与她无关,因而自己一人待在屋内看书。 窗外夜色暗了些许,灯笼的暖意飘进林时序眼底,热烘她的心窝,不时传来嬉闹声,但现实这棵在花海中蔫了气的玫瑰打断她的憧憬,她清楚自己和门外的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时序正打算把窗帘拉好,耳边却响起敲门声,她脑海里寻遍人影,这时候来的也只会是赵姨,一打开,出乎意料的竟是程浦。 林时序仰视打量程浦,他的五官像刀枪不入的铁,仙人掌硬碰硬都会断掉半片的刺,鼻梁像高耸入云的送客松,让人心生敬畏。 林时序掂量自己的语气,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嗓音道:“程叔叔好。” 程浦点点头,伸出一只手:“走吧,我带你去西苑那边吃年夜饭。” 西苑这个词林时序曾听赵姨提起过,她说程家年长者都住在西苑,她静默半响,也寻不到好理由拒绝程浦,只好拉着他的手随同去西苑。 程宅面积大,程浦带林时序绕了好几个游廊才走到西苑,寒风划过她脸颊,心里却毫无波澜,她姓林,又不姓程,去程家桌上吃年夜饭又是什么道理…… “既然这孩子来了我程宅,吃了我程家的米,那便姓程吧。”林时序被程浦硬拉着跪在地上,狠狠瞪着眼前之人,程家之主程启风。 程启风见林时序没做声,抿了一口茶,转头看向身旁的林珏:“林侄子,你觉得如何?” 林时序扫了一眼林珏,只在自己的记忆中存活的林珏竟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双眸似腊月中迎风的梅花,冷艳含高洁,铮铮有傲骨。 林珏似乎察觉到林时序的视线,转眸扫视她,两人视线相撞,林时序也不知哪来的傲气,直勾勾盯着林珏,他口气不温不冷:“那便叫程禧乐,福禄寿禧的禧,平安喜乐的乐。” 也不知是程启风的意思,还是林珏的意思,这个年夜饭只有林时序和林珏,林珏和程启风交谈寥寥几句话后,便同程浦离开了,程浦走之前还在程禧乐耳边悄悄嘱咐道不要惹林珏生气。 整个饭桌上只有她和林珏二人,使得她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而林珏却毫不留情地点出她的窘迫:“不必紧张,你现在是程家人,我对你做不了什么。” 林时序停下筷子,抬眸看向眼前年仅二十二岁的林珏:“我还是更喜欢林时序这个名字。” 林珏轻笑道:“因为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