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绯云实在太困了,她把许心卉往里推了推,爬上床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谁让这里只有一张床呢。 魏乙守在外头,站在医疗室的门口,杜绯云睡得非常安心。 可是没睡多久,她就被呜呜的哭声惊醒了,她皱着眉头把压着胸口的重物推开,那东西很快又自己移了过来,杜绯云真的烦死了,一路被魔追,还打了几架,如果算上幻境里的时间她已经一个星期没睡觉了,还上台又唱又跳,没想到就只睡了一会竟然还会被鬼压床! 杜绯云眼睛都睁不开,实在是被烦得不行,凭着身体记忆抓着那鬼的手臂把她甩了出去。 咚的一声巨响。 魏乙立刻推门进来,看见杜绯云闭着眼又躺下来,许心卉趴在地上。 许心卉看见魏乙,认出了他是那位幽冥使,她现在被魔折腾过,又说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很怕被叫过去做笔录,她爬起来跳上床,缩到床的最里头。 魏乙看了她一眼,又出去了,把门仔细关好。 她想到今晚的事情,心里感觉到非常惧怕,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 这么呜呜了半天,杜绯云终于醒了。许心卉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两只手死死抓住杜绯云,脸都靠到了她肩膀上,说:“小云,我……呜呜呜……” “好好说话。”杜绯云现在已经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了,甚至还有点厌烦,“别擦我衣服上。” “对不起呜呜呜,小云对不起,你不要报复我,我现在就退团,把位置让给你可以吗?不要让鬼来报复我。”许心卉真的哭得好伤心,骄傲一点都不剩,苦苦哀求着杜绯云。 杜绯云脑子转了个弯,忽然明白了许心卉在说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许心卉,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当成敌人?”杜绯云满脸不可思议,“你总觉得我要陷害你是不是,我做了哪些事让你觉得我会陷害你?” 许心卉张了张嘴,忽然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吗?你晕倒以后。”杜绯云问。 “我记得。”许心卉的眼泪大滴地流了下来,“是我错了,你救了我,我现在向你求援,那个魔真的一直在跟着我,想报复我,它……” 她忽然停了下来,忽然意识到,自己总是认为杜绯云对自己是有敌意的,只要发生了不顺利的事情,她总能怀疑到杜绯云的身上,就算没有不顺利的事情发生,她也总觉得杜绯云是她的威胁。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她几乎都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她带的小礼物与鲜花,所有人都向她围了过去,只有杜绯云远远地看着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在嫉妒自己。 又或者,是在练习课上,杜绯云基础不如她,但是努力练习,去找感觉去模仿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是想取代自己。 渐渐的杜绯云的进度超过了她,她感到恐慌。明明刚开始进来还是丑小鸭,家里也没钱,人看起来也笨,但是为什么会追上来? 后来杜绯云退团了,她松了一口气,可是时隔这么多年她还是能听到杜绯云的消息,她还不甘心吗她还想取代自己?两人的竞赛似乎已经不只是团里,而是在人生的跑道上。 她想尽一切办法把杜绯云置身于可疑的位置,让所有人都去怀疑她,唾弃她,然而没有成功,而且现在自己走到了绝境,走到绝境以后她承认自己输了,彻底输了,但是这时候她发现自己是相信杜绯云的。 相信她并没有伤害自己。 许心卉其实一直知道,一种不安与威胁让她把恶毒的臆测说得像是真的一样,但是每次打脸都告诉她自己是想错了,其实她并没有害过自己。 所以她会向杜绯云求助,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助,只要放下高傲的自尊心。 杜绯云看着她那种信任的眼神,有点怀疑她还被魔附体了,忍不住叫道:“魏判?过来看看,她是不是鬼上身……魔上身啊?” 魏乙一直在外头听着,隔着门说:“没有这回事。除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她现在非常正常。” 许心卉抱着杜绯云的手臂死活不放,说:“我没有,我向你道歉,也道谢……” “别自作多情了。”杜绯云说,“那东西危险,哪怕是条狗我也得救,你冷静点,你现在身体里还有那魔物的脚趾头,还得做手术取出来,别太激动了,鬼知道它会不会生根发芽。” 许心卉的脸瞬间就青了,立刻放开杜绯云在自己身上乱摸,嚷道:“什么,什么脚趾头?好恐怖啊。” 她跳下床,站在地上开始摸自己身体每一个地方,杜绯云打了个呵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