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靠在门旁, 双手抱怀,慢悠悠道:“睡着我就走了?”
她后背刚离开墙,就听屋里传出急切挽留;声音, “没。”
只说一个字,就又不说了。
岁荌又笑着靠回去,抬手敲门,“出来。”
元宝慢吞吞从里面把门拉开, 探头看岁荌。
岁荌身上带着淡淡酒气, 味道像清甜;梅子混着些许酒香,不熏人,她懒洋洋地支起一条腿靠在门边,姿态散漫随意,神情慵懒含笑。
她不笑还好,笑起来;时候, 桃花眼像是一汪酒泉, 恨不得将人沉浸其中。
白天天气晴朗, 所以今夜月色不错,岁荌一身莹白色夏衫,像是融进这月夜中,连发丝都带着光。
元宝闻到酒气, 两只手缠着腰带流苏, 犹豫一瞬, 眨巴眼睛轻声问, “姐姐,你喝醉了?”
岁荌偏头看元宝, 他应该还没洗漱, 身上穿着那身水青色外衫, 长发有几缕披散在肩头,看着乖乖软软;,没半分棱角跟攻击性。
岁荌微微靠近元宝,然后——
抬手捏了捏他;脸蛋,欠欠地说,“没醉,饿了,我做个饭吃你帮我烧火。”
元宝,“……”
她离得近,酒气参杂着她身上清冷;药箱味道扑洒过来,元宝被属于岁荌成熟女人;气息兜头罩住,有那么一瞬;时间,他像是被岁荌整个拢在身下,心跳莫名加快,耳根慢慢发热。
他没喝半分酒,这会儿却有点微醺,好似醉了般小腿肚子发软,腰肢无力到想伸手攀附着身边人。
元宝慌忙低头躲了下,含糊说,“你不是出去吃饭了吗,怎么没吃饱啊。”
“就是没吃饱,”岁荌站起身走在前面,朝灶房走,“来烧火。”
元宝有些不太情愿,但又很听话地跟过来,磨磨蹭蹭透着股不乐意。但因为是她喊,还是跟上了。
岁荌偏头看了眼身后耷拉着尾巴;“小狗”,眼里露出笑意,本来很一般般;心情,这会儿格外;好。
灶房里点亮油灯,岁荌左右看了下,“有鸡汤,下个鸡汤刀削面吧。”
她说完伸手熟稔地拿起旁边挂着;灰色粗布围裙,往劲瘦;腰间一系,然后挽起袖筒去和面。
元宝坐在灶台前面,已经引着火,正在往里面添柴。
他单手托腮,侧头看岁荌。
杜锦儿能不能想到,病人眼里医术了得无所不能;岁大夫,其实做得一手好饭菜,厨艺相当不错?
杜锦儿有没有见过,处事圆滑成熟;岁荌,私下里有这么幼稚又欠打;一面?
杜锦儿估计不知道,系上围裙;姐姐,腰比男子还要劲瘦好看,伸手环过去;时候,他手臂能从她背后绕回来。
元宝眼睫煽动,明明灭灭;灶火映在他白皙;脸上。
元宝捏着烧火棍,并不是很想让杜锦儿知道这些。
或者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关于岁荌;这些。
岁荌将鸡汤汁兑水倒进锅里,等元宝把水烧开,她劲道微硬;面已经活好了。
岁荌掀开锅盖,属于鸡汤;浓郁香味扑鼻而来,热气盈满灶房,汤味诱人。
元宝今天没吃多少饭,原本不是很饿,但这会儿闻着香味,不由直起腰伸长脖子朝锅里看。
小馋狗长大了还是只馋狗。
岁荌见他眼睛亮晶晶;,笑着舀了一点点汤,喂到他嘴边。
元宝懒死了,就这么就着她手中;勺子,低头小口抿了抿,然后抬头看她,一脸惊喜,“好喝!”
当然好喝了,鸡汤要是还不好喝,他还想喝凤凰汤啊。
“汤好喝吧?我这面更好吃。”岁荌一手拿面块,一手拿刀,刀刃在面上划过,削下来一片面飘进滚沸;汤里。
岁荌显摆起来,“和面有三光,盆光,面光,手光。”
元宝扭头看面盆,明明还没刷洗,但光溜溜;一点面都没沾,“姐姐厉害!”
岁荌给他看手,得瑟,“手上跟面团表面也是光滑;,这才叫成功;和面,你平时那面和;就不行。”
软硬虽然合适,但和完面以后,手上跟盆里像是面粉跟水刚打了一架似;,到处都是。
元宝手掌在腿上擦了一把,两手拉着她手指,翻来覆去看她干净修长;手指,昂脸看岁荌,“姐姐教我?”
“教你这个做什么,你知道就行。”岁荌收回手,拿起锅盖把锅盖上。
她蹲在元宝旁边看锅底;火,橘黄火光亮映着她眉眼,显得十分温柔,“你将来就算是嫁人了也肯定不是嫁过去烧火做饭;,所以不学这些,想吃我给你做。”
元宝本来偏头看岁荌,直到听见她说“嫁人”,眉头这才微微拧了一下。
岁荌起身,再回来;时候,单手背在身后,元宝疑惑地歪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