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叫齐小斋!” 他话音刚落,前面忽然爆出一声巨响。 欢声笑语的宴会厅里陡然安静了下来,大家惊讶地看着向来冷静自持的沈二郎竟然掀翻了桌案,背叛碗碟碎了一地。 端王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招待不周。 沈凤岐僵立了数息,闭目平息着心头的波澜起伏的情绪,缓了缓,声音寒冷得像嚼了块冰:“无事,只是方才想着烦心事,一不小心便碰到了,在此向各位赔罪。” 他赔礼道歉之后,便大踏步朝着厅外走去。 端王愣了愣,多少多些生气。 但美人嘛,总是有特权的。 更何况沈二郎方才气得眼尾晕红,身体发抖的样子可是相当的悦目。 于是他便很快搁置了这件事,继续笑着招呼厅内的众人共享佳肴。 宴会厅内又恢复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 酒至半酣,全七郎出来放水。 他刚从茅厕内出来,便被一人掐住了脖子。 那人站在他的身后,用粗粝的声音问: “你放才说的那些话全都属实吗?” 全七郎惊得险些魂飞魄散,颤抖着声音问: “敢问是哪些话?”他在酒席上说的话可不少啊。 沈凤岐咬牙问:“就是关于花心的那一部分。” “啊,您说那个啊,这我也不确定,我都是听我朋友说的。”全七郎渐渐回过味来了,心想莫非这位也是个受害者? 若不是咽喉在别人手里,他一定得好好笑上几声,可惜此时只得忍住了。 “你那朋友在哪?” “他今晚也来参加这次宴会了,因为前晚喝多了酒,就早早离桌,跟端王府借了一间屋子歇了,我告诉您那间屋子的方位,好汉饶过我一命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 全七郎犹豫了一下,感受到喉咙处逐渐收紧的压力之后立刻把房屋的位置告诉了他。 “好汉,您可以放我走了吧……”全七郎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实在是太倒霉了。 “管好你的嘴,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四处乱说……” “我用我爹的名义发誓,我一定守口如瓶!” 说完,全七郎感觉到身后一空,那个人终于走了。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拍了拍自己的脸,痛心道:“唉,我的这张嘴啊,可真惹祸,以后一定不能再乱说了……” 可刚落座,他便忍不住,迫不及待道:“我和你们说,我刚刚又遇到了一件奇事,在我上完茅厕后,有一个人突然出现……” …… 沈凤岐独自一人前往全七郎口中所说的那个小院,他一路紧抿着唇,脸上如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耳边一时是全七郎说的那些话,一时又变成了齐小斋眉眼弯弯地叫着他“阿岐哥哥”。 他的身体一会儿像被火烧,一会儿又像是浸了冰雪。 他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可若是假的,背后的人又何以大费周章地编出这一通假话,只要他找人对质,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且若是假话,那人一定对齐小斋极其了解,知道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和作风。 “阿岐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九州四海,万古千秋,也只有一个阿岐哥哥,我既然看上了你,便再也看不到别人啦……” “阿岐哥哥,我好高兴啊……” 曾经让他每每思及便心跳加速的话语此时就如同馊了大半个月的佳肴,甚至让他有了隐隐的恶心之感。 若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 拐过一道弯,一座屋宇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他定了定神,轻轻推开门又阖上,环顾四周。 屋子里光线极为黯淡,桌角点着一种不知名的红色线香,但这种香气几乎全被满屋里弥漫的酒气遮掩了。 沈凤岐略过地上滚落的酒坛,放轻脚步,朝着传来轻微的呼吸声的床榻处走去。 *** 与此同时,端王府内某处。 湛扬坐在树下的一张太师椅上品着美酒,悠闲自在地好像在他自己家一样。 不远处传来动静声,一个魔教教徒低头跪地恭敬禀报: “教主,鱼已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