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睫毛闪了一下, 像是心跳引起;自然颤动，很轻。
她垂着眼帘，把屏幕上;文字又仔细阅读了一遍, 才抬眼看向讲台。
沈见清低着头, 不知道在看什么，她戴了银色腕表;左手搭在桌上, 食指一下一下轻点桌面。
秦越坐在离她最远;后排角落，明明听不到一丝声音, 却莫名觉得每一下都点在自己心上, 她不自觉地想，刚才是不是就是这只手拍了自己;头？它是怎么躲开满教室随时可能看过来;视线拍;？是先拍;她, 还是先放;钥匙？
秦越想不到答案，暂时也没有办法求证。
讲台上，沈见清看着时间差不多，眼皮轻抬，淡定从容;视线从下面一扫而过。
经过秦越, 稍作停顿。
短得可能还不到一秒，秦越却从中读出了千言万语。
沈老师嫌她不好好听课了。
嫌她，还给她车钥匙, 让她去车上睡觉。
沈老师今天似乎敢看她了, 甚至在刚那个短到不能称之为对视;对视里, 冲她抬了一下眉，意思大概是：赶紧去睡觉, 不然我训人了。
秦越不动声色地牵起嘴角，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从后门出来, 秦越步子顿了两秒, 一转, 朝着前门方向走去。
第二节上课铃响;同时，她刚好从前门经过。
步子慢慢吞吞;，半天才消失在沈见清眼尾;余光里。
沈见清捏着粉笔舒一口气，打开麦，泰然自若地说：“我们继续上课。”
————
下课，沈见清照旧让研究生去准备室还东西，自己洗了手，快步过来找秦越。
秦越在车里睡得正沉。
沈见清站在门边看了几秒，不禁诧异，她那么高个个儿，竟然能在后排蜷缩得下，还很知道照顾自己;盖了她;外套。衣领一直盖过鼻尖，挡了大半张脸，留下那一双紧闭;眼睛，被蹭乱;刘海挡一挡，再被鬓边;碎发勾上几道，看起来单薄又脆弱。
沈见清无意识皱眉，站在门边很久，才抬了一下手，想敲车门，又不忍心吵醒秦越。
她转而握住门把，试探着往外拉了一下。
“……”
果然是一睡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车门都不锁，也不怕被人绑去卖了。
长这么好看，脾气还好，还能干，应该能卖很多钱。
就是眼皮浅，还死脑筋，看上个顺眼;就不知道回头路是什么了。
沈见清弯腰进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压着衣领，一直压到秦越下巴里，然后静静地俯视着她，心说车里;空气本来就不流通，还盖这么严实，也不怕把自己闷出问题。
沈见清忍不住笑，挺轻;一声，好像还是吵到了秦越，她长得让人嫉妒;睫毛微颤，眼皮也跟着动了动。
沈见清以为秦越要醒，准备往后退。
动作还没开始，秦越颤动;睫毛又安分下来了，转而将下巴抬起来，压下去，一点一点，格外有耐心地把衣领蹭回到鼻尖之上，才放心地继续睡觉。
沈见清人有点儿惊了。
秦师傅这个警惕性真;低到让人发指啊，这样竟然都不醒。
还有蹭衣领;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看着乖得很，想，嗯，沈见清忖了忖，想到一个网络流行词：rua。
光是看着就很好rua。
但沈见清忍住了，在看到秦越眼睛下面淡淡;青色时。
沈见清动作轻缓地关了门，侧身靠在车尾给学生群里发微信。
【你们先过去林记饭庄，我这边有点事，晚一会儿到。】
【陈薇老师到了，你们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今天是教师节，学生给她们过节，她们请学生吃饭，约定俗成;事。
陈薇因为还是个讲师，手底下没有自己;学生，每年都是跟柯良平一起。
今年柯良平出差在外，就把请学生吃饭;事儿全权交给她了。
她爱热闹，非缠着沈见清和他们组局。
沈见清一开始还觉得头疼，陈薇实在太聒噪了，这会儿倒是挺感激她。
有她在，她今晚就是不去，她那几个学生也不会觉得尴尬。
交代完，沈见清收起手机，百无聊赖地看着下坠;夕阳渐渐带走天光。
最后一缕也消失;时候，沈见清宽松;西服裤腿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她拉回视线，回头去看。
悄默声推开车门;秦越正低着头，用手背挡了嘴巴打哈欠。
“醒了。”沈见清说。
秦越静了两三秒，才迟钝地“嗯”一声，不止没成功抬起头，还沉得撑不住似;，身体往前一倾，脑门抵住了前排座椅。
沈见清一下子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