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
“啪。”
沈同宜的眼泪掉在自己手背上,烫得她本能紧握,很短的一个动作,去看到徐苏瑜忽然紧闭上了眼睛,她漂亮的脖颈被拉得很长,喉咙里的声音陌生而动听,像是一种无形的指引,她顺从着,逐渐开始无师自通,俯身亲吻徐苏瑜微张的唇,她的颈,她的肩骨。
真正触及那一秒,苏苏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凶,她红而深的眼睛紧盯着她,沉得像是要将她吞没。
……苏苏以前从来不这么凶她,再生气都不会凶她。
沈同宜张不开口,满腹委屈在胸腔里堆砌发酵,忍不住怨怼
() 地咬了徐苏瑜一下。她咬得很轻很轻,却不想苏苏忽然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沙哑地嗯了一声,手背上青色的经络变得格外明显。
为什么会这样?
“……”
一个陌生,但和徐苏瑜躲在操场看时瞥见过一眼的词从沈同宜脑中闪过,她猛地从梦里惊醒,浑身是汗。
现在是凌晨两点,房间里亮着一盏小夜灯。
沈同宜抬眼看到墙上剧烈抖动的人影,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几乎被羞耻感淹没。
苏苏为了她连理想都放弃了。
她那么好。
本应该得到她最真诚的感谢和祝福,可实际呢?她之前躲在背后妄想她,现在……
她真的太无耻了。
“啪!啪!啪……”
沈同宜用尽全力抽打着自己还在回味那片柔软的手心。
何止是今晚,高中那三年,她就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过徐苏瑜。
梦里,她穿着最漂亮的裙子,有最柔软的嗓子和最甜美的笑,喜欢对苏苏说最直白的言语。
“苏苏,我漂不漂亮?”
“苏苏,你怎么不看我?风景比我好看吗?”
“苏苏,我想吃你的冰淇淋。”
“苏苏,我可不可以牵你的手?”
“苏苏,我想吻你。”
她在梦里想一切尽办法吸引徐苏瑜的注意,用自己的喜欢浸透她的心房,而不再是笔记本上隐晦的文字和元旦汇演后台,模棱两可的“以后”。
那时候她们都还单身,所以清晨醒来,她只会被自己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奔放羞得面红耳赤,之后就是窃喜和日渐深厚的想念。
现在,她只有满心的愧疚难以抒发。
觊觎有家庭的人,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是不是,最后那一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把她变成了和喻卉一样恶魔?
沈同宜怔然回神,踉跄着从床上下来,狠狠摔了一跤,她顾不上疼,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去找手机。
“咔。”
屏幕解锁。
徐苏瑜被放大的头像猝不及防闯入沈同宜眼底。
沈同宜浑身震动,静在了那里。
徐苏瑜的头像是职业照,当时去拍的时候,摄影师让她务必表现得自然沉静,这样才能带给患者安全感。
此刻也成了沈同宜唯一的安全感。
它和漫天的羞耻、恐惧拉扯着,沈同宜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坠入深渊。
————
翌日六点,徐苏瑜从宿醉中醒来,不适地皱了皱眉。
徐苏瑜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手机翻阅信息。
看到下方“发现”里9条互动提醒,她心一跳,下意识以为自己喝多在朋友圈发了什么。
等一瞬间的心慌过去,徐苏瑜确定不是自己乱发东西了。
她的朋友圈除了枯燥的心理学文章,没有任何
私生活,但因为朋友圈里的人太多,每次都会有至少上百个点赞,9个的,她第一次见。
徐苏瑜点开发现、朋友圈。
……是林冬年。
从凌晨两点半开始,林冬年每隔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就会点赞一条她的朋友圈。
这个时间刚刚够林冬年认真读完一篇文章。
她读的,全都是她写的,从前天到半年前,一条也没有落下,而她从其他的地方转发过来的,林冬年一条也没有点。
徐苏瑜心里莫名生出一种错觉。
如果她的朋友圈没有设置半年可见的权限,1到10分钟内,她就会收到林冬年的下一条点赞。
徐苏瑜抿着唇,没有动作。
半晌,徐苏瑜点进权限,把半年改成了三个月——三天太短,会引起患者的猜测,不适合用在工作微信里。
然后放下手机,起身去洗澡。
卫生间里的水声起了又停。
徐苏瑜湿着身体走出来,把权限重新调回到半年。
她不管林冬年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们聊过了,她就只是病人,她只是医生,那这半年的权限她既然开了,就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对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关闭。
……
沈同宜没什么目的,她就是还不知道点赞会被对方看见。
昨天晚上,她被截然相反的两股情绪拉扯着,心脏都好像要被扯裂了,无意点进一篇文章看到徐苏瑜的名字,她脑中一空,平静下来,坐在桌前一看就是一整晚。
苏苏真的好厉害,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