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苏瑜微愕,很快反应过来:“秦越,不要似乎乱想,没发生的事就是没有发生,你这种假设除了困住自己,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秦越“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也知道沈见清早就不怪她了,她根本没有和过去纠缠的必要。
她只是……
“控制不了梦的内容。”
徐苏瑜说:“你或许该找我聊一聊。”
秦越听懂徐苏瑜的言外意,正面道:“我没有问题,就是心疼她。等该做的事情做完,她可以在任何想我的时候见到我,我就不会再想着这件事。”
“你想弥补她。”徐苏瑜说。
秦越摇了摇头:“是修补。”
弥补是负面情绪,她现在不能有。
她还有很多论文要看,有好几件事要做。
“徐医生,这些事,还请不要告诉沈老师。”秦越说。
她不想让沈见清担心。
更不想让有些事脏了她那双教书育人的手。
徐苏瑜担心:“可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
秦越说:“我以前经常生病,一个人能应付。”
“你……”徐苏瑜欲言又止,妥协道:“我父母喜欢绥州的安逸,退休之后在这边买了房养老,旸旸他们已经接过来了,我就当是提前休假,暂时不回江坪,有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秦越说:“谢谢。”
之后几天,她晚上做着同样的梦,只能草草去睡一觉;白天坐在车里,一边对照喻卉和黄文丰的论文,一边等黄文丰来找喻卉,另一边则和沈见清聊着放假的日常。
周五午休,秦越刚靠在座椅里睡着,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撑了一下扶手箱坐起来,拿过手机接听:“沈老师。”
沈见清竭力克制着的激动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阿越!我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喻卉的论文不是她自己写的线索!”
秦越眼睫轻颤,握了一下腿上的电脑:“怎么找到的?”
沈见清语速很快:“一篇一篇看,一个点一个点总结,再和我这些年看过的上千上万篇论文进行对比,最后发现她所有的成果都和另外一个人有关。”
“谁?”
“你们学校研究生院的院长黄文丰。”
秦越在电脑端登录的微信弹出来一份Excel文件,她双击触摸板打开,里面将喻卉的论文和黄文丰的成果在时间、领域、论点、论据以及论证过程和结论上进行了详细对比。
沈见清说:“近六年,黄文丰每个阶段的研究成果单独拿出来都是完整的,但不像以前那么完美,所以当我发现喻卉和他有关系之后,我刻意忽略喻卉论文发表的时间,把它们对照黄文丰的成果重新排序,最后发现,喻卉论文里的东西就是能让黄文丰的成果锦上添花的东西。”
那一秒,沈见清无比感谢教师这个职业让她养
成了看学术期刊的习惯,
而且是一期不落。
她也感谢某些从未让她感受过爱的人给了她一个聪明的大脑,
让她能将看过的东西吸收归纳,否则她绝不可能从茫茫大海里捞出来黄文丰这枚针。
“阿越,有这些东西在手,喻卉以后绝不敢把你怎么样,她还想往上爬。”沈见清快速道:“但是我们不能着急,这些还只是我的主观推断,即使有你研究生报名确认恶意被卡的事实佐证,还是太草率了,现在贸然拿出来,喻卉能找出无数理由推翻,万一她狗急跳墙,最后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沈见清理智地权衡着。
她内心恨不得立刻把这些东西甩在喻卉脸上,让她声名狼藉,以报复她过去的两年的所作所为。
她等这个机会等得太久了。
但是她不能。
她怕喻卉发起疯来,秦越在公园的事会重演,还怕她……会变成第一个沈同宜……
沈见清双手颤抖,用力扣下电脑,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阿越,相信我,我很快就能找到一击必胜的方法。”
“嗯,”秦越同时按下ctrl+tab,把文档切到另一份,看着闪烁光标前面的两个人名,说:“我信你。”
但不必辛苦你找。
今天已经周五了。
或者今天,或者明天、后天。
很快,黄文丰就会亲自带着我们需要的东西出现在绥州,那时候,我和你不约而同,找到的另外一样东西就能派上用场。
沈见清控制不住激动:“秦师傅,我真的太高兴了!可惜你不在身边,不然我要抱着你亲个没完!”
沈见清说完开怀大笑。
秦越听着,抬头看向〇七一的大门出神。
不久,沈见清开始工作。
秦越握着挂断的电话在车里静坐着。
一捧雪压弯树枝的时候,她合上电脑,给徐苏瑜发了条微信:【我能不能周一去看旸旸?】
收到肯定回复,秦越将车子驶出了车位。
————
晚上九点,沈见清脚步轻快地从电梯里走出来。
拐过弯,沈见清看到房门对面的墙边有一个人——长腿叉开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