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它看一看你的模样,让它陪着我一起在这里等你回来。”
沈见清轻吐一口烟雾,夹着烟的手碰了碰猫耳朵,说:“一个人等,太孤独了。”
加一只没有生命力的猫就热闹了?
等待里的苦涩哪儿那么容易被改变。
秦越垂了眼,浓密睫毛形成的阴影落进眼底。
“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秦越问。
沈见清眉心微蹙,像在思考:“你走的第五天吧,也可能第四天,太久,记不清了。”
……难怪家属院的房子会落那么多灰。
两年,完全足够一座崭新的建筑被荒废遗忘。
秦越看到墙边的衣柜,无法想象沈见清那么多漂
亮的衣服是怎么放下的。
她有那么多性感的高跟鞋,很贵,很娇气,要一格一格摆开。
秦越望着虚空,说:“这里还没有你的书房大。()”
“()”
沈见清的声音轻快满足,好像在说一件多让人艳羡美妙的事。
秦越却在勾画出那一幕时,嘴唇紧抿,脸色一片苍白。
她好像突然捕捉到了沈见清会变得这么患得患失的一个点:孤独的爱。
它日复一日地在沈见清已经没有了恨的心里积累,不动声色。
等到发现,早就已经渗透进了她的血肉、骨骼。
那时谁还敢碰?
她自己不能,被她融进血肉里的人亦不能。
她猝不及防的失控,她的患得患失,就像她当年听到她在电话里说这辈子不会和女人谈恋爱时突然急了一样,她们都只是爱得太孤独了,好不容易触摸到真实,还怎么接受失去?
秦越的心脏紧缩着,眼睛在沈见清仍然愉悦的笑里变得酸胀。
今天这幕应该和那些明信片、盲杖……和所有她已经发现的事情都一样,只是两年未知里的冰山一角。
她宁肯刺伤沈见清也想逼她坦白的过往,可能每一样都这样深沉而猛烈。
它们像无形的刻刀,在沈见清身体里留下了无数隐秘的伤痕。
疼痛时刻刺激着她神经。
她需要被治愈,而不是……被谁扒开、展露……
秦越的脸、颈、手腕,凡是沾过沈见清血的地方忽然开始发烫。
她一字一句,把沈见清逼到哭,逼到疯,逼到要改错的画面像密实的黑布一层层蒙上来,让她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沈见清没有发现,她手里的烟燃尽了,转身走到垃圾桶旁边扔掉,惯性去拿烟盒。
余光察觉到秦越的视线,沈见清的手像是触电一样抖了下,收回来,说:“站门口干什么?这里也是你家,进来。”
铺天盖地的后悔在秦越胸腔里攀升,沈见清透着明显焦虑的小动作在她瞳孔里停顿,她走过衣柜,看到自己花一百来块钱买的折叠桌上堆满了沈见清那些昂贵精密的实验仪器,桌面上摊着很多资料和图纸,桌角的烟灰缸……快满了。
秦越垂在身侧的手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攥住,感觉到左腕上隐隐的酸痛,她又松开手,慢慢抬了起来。
将要碰到烟灰缸时,被沈见清握住。
沈见清走过来挡住秦越的视线,另一手捧着她的脸说:“阿越,看在我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不生气了好不好?一天了,你再不理我,我就要站大街上哭去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忍心看我被那些十来岁二十岁的小姑娘笑话哄不好女朋友就哭,不知羞?”
说话的沈见清语气娇俏,神态丰富,和她那
() 副被烟熏过的喑哑嗓子格格不入。
秦越低头看着她生动的脸,眼睛像被无形的烟雾燎到了,酸痛胀热。
她想偏头。
沈见清冷冰冰的手掌抚着她的脸,细眉微蹙,凑近她说:“真想看我哭啊?”
这个瞬间,秦越在沈见清身上闻到了药水味、烟草味、风雪味……独独没有熟悉的香水味,她摩挲着她的耳根,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宠溺地说:“好吧,你现在可是我的宝贝,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给你摘下来,哭这么点小事……”
沈见清的手腕猛然被秦越攥住,有些疼,她本能蹙眉,感觉到秦越后知后觉想松手,她立刻舒展眉头说:“手劲儿还是这么大,有时候都分不清你的身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秦越握紧沈见清,拇指压在她掌根处,说:“不要哭。”
沈见清贴在秦越耳后的手指微蜷:“那你还生气吗?”
秦越说:“没生气。”
“没生气怎么一整天都不给我打电话?”
“忙完打了,你没接。”
沈见清微怔,然后绕过秦越,拉开衣柜,从叠放整齐的衣服里翻出了手机。
8个未接电话,1个未接视频。
沈见清双唇紧抿,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试图冷静,却还是觉得掌心沉重。
这一天,她为了强迫自己不关注秦越,马不停蹄把手上积攒的工作一样一样往下做,到最后做无可做,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秦越说过的话。
“这种好让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