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的街,
空无一人的世界,
行影匆匆这些年,
期望从未破灭,
……”
秦越很忙,没时间听歌看剧,她熟悉的,喜欢的,从开始就只有棱镜的这一首《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
歌词里有她隐秘的愿望。
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唱给歌里的人听。
“最好的人注定会到身边,
孤注一掷的执念,
……”
秦越的声音被编码、解码,传递到沈见清耳中,像夏晨金色的阳光,剪开夜幕,抚平了她梦里的褶皱。
秦越看着她,一遍遍循环地唱,一直唱到她的手机自动关机。
() 凌晨两点半。
秦越坐在桌前,
一动不动地看着写满自己名字的纸,
纸旁边的手机亮着,有一张回江坪的火车票待支付。
————
隔日,宋迴一进会议室就开始惊叫:“秦越,你昨晚见鬼了啊,脸白成这样,啊!周老师,您干嘛打我?”
周学礼瞪他一眼懒得说话,径直走到秦越旁边问:“不舒服?”
秦越站起来说:“没有,昨晚没睡好。”
周学礼皱眉:“别硬撑。”
秦越:“知道了,谢谢周老师。”
周学礼摆摆手,让她赶紧坐下,扭脸对上宋迴,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宋迴受伤,边开电脑边不甘心地嘀咕:“这就是亲女儿和干儿子的区别吧,是吧。”
“是什么是?!”周学礼拍着桌子吼他,“以秦越现在的进度,就是三天不干活都不会影响整体计划,你再看看你,能看嘛?”
宋迴摇头:“要不您还是把我遣送会学校吧。”
周学礼冷哼一声,说:“机票不要钱?”
“……?”宋迴绝望:“景儿,快来救救你苦命的老哥。”
准备去接水的谭景往门口一扒,问他:“咋啦?”
宋迴捶胸顿足地说:“你的哥在这里没人疼,没人爱,过得像把烂韭菜。”
谭景笑疯,两人隔着桌子一通闹,吵得秦越一夜未眠的脑子更加昏沉。
秦越靠着椅子枯坐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是沈见清的微信。
沈见清:【到实验场了,九点半开始做实验】
秦越:【嗯,等你的好消息。】
秦越握着手机犹豫:【昨晚睡得怎么样?】
输入提示短暂出现,对话框里弹出来一条语音。
秦越拿了耳机接听:“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秦师傅,你的视频好像有魔力!”
对昨晚那些事一无所知的沈见清声音高昂明亮,和从前如出一辙。
还有她脱口而出的旧称呼。
秦越反复听了好几次,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生出一种错觉,她们好像还在江坪,沈见清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她们保持着单纯又纠缠的床友关系,相处得坦然自在。
堵在秦越胸口的郁结一瞬间疯狂膨胀,几乎要炸,她紧抿着嘴唇,手指在购票软件上停了又停,最终只是重新点开微信键盘打字:【那今晚还要不要继续视频?】
沈见清秒回:【8点准时见,其他时间我可能在忙,不一定能看手机】
秦越说:【好。】
等到实验做完吧。
三天而已,她怎么都等得起。
圣诞节上,她会放下所有的顾虑问沈见清一句——沈老师,你怎么了?
结束聊天,秦越出去接了一杯咖啡,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投入工作。
————
两天一晃而过。
晚上,秦
越提交了代码准备走,
又是好几天不见的周斯忽然风尘仆仆地推开门说:“有没有水?”
秦越从桌兜里拿了一瓶给她,
问:“从公司来的?”
周斯一口气干掉一整瓶水,大喘几秒,说:“嗯,给你们送样片。”
“这么快就出来了?”
“天天两三点下班,能不快?”
周斯从包里掏了个器件盒推到秦越跟前说:“我看主控组的人已经走了,你帮忙拿回去给你们家沈老师?”
秦越指尖一跳,说:“她回江坪做实验了,没在。”
周斯头大:“想省个力怎么这么难?”
周斯把器件盒装回包里,有气无力地瘫进椅子里说:“每天都觉得我命不久矣。”
秦越扔了塑料瓶,走回来说:“柴经理从MT走的时候,让你接他的位置,你为什么不答应?做技术负责人,既没有完全放下技术,又不会天天加班。”
周斯抬起右手,小臂搭着干涩的眼睛:“那会儿年轻不懂事,总惦记着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获得的那点成就感。”
“柴经理就走了一年。”
“是吗?”
周斯放下手,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说:“那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凡是突然都有缘由。
秦越问:“因为贺西?”
周斯一愣,揉着眉心苦笑:“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
秦越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