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匠商出身又好吃喝的金洵,自是最知何处玩乐最畅快。他将众人带至出入客人皆为学舍大夫、官宦子弟的太平楼。 太平楼的当家是当朝的大将张俊,与岳飞等人并称“中兴四将”,因此此酒楼又名“张家寨”。 其他相公为筹集军方而经营酒家生意,而张俊开办此酒楼后替自己腰包赚的盆满钵满,最后更是参与构陷岳飞。他审理军务时将岳飞和其儿子部下定性为“谋反”,导致岳飞移交大理寺后受型身亡。 曾有文人雅士取笑张俊治军无力且听命于秦桧,作诗在民间传诵: “张家寨里没来由,使他花腿抬石头。 二圣犹自救不得,行在盖在太平楼。” 从小敬重岳飞的彭成于太平楼的背景略有所闻,以至到此心中不是滋味。 但因初来乍到,他也不愿表露扫了众人的兴。 与金洵相交好的几个人,除了李俣为仕人之子以外,其余皆为商家之后。 于钱财方面,诸人皆不太在意,自若地行进里头,要了消费不低的一间厅阁。 金洵熟门熟路地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壶越州的“蓬莱春”。 他偷偷靠向彭成:“彭兄,若是待会买单时钱财不够,你尽管同我说。我大姐姐又硬塞给我几角银铤小块。” 彭成拍了拍他肩让他宽心:“既是敢应承下来,我自是有所准备。我父亲料想到出门上学需要交际,额外多替我备了些银钱。” 金洵的性子一向是不会攒钱东进西出的。 难得手头宽裕,他突生一计:“你做东,那我们这些做客人的也应送份回礼。” 他招来另几人低于了几句。 只见唯有李俣摆手相拒,其余几人同着金洵勾肩搭背坏笑着走了出去。 原来这种官办的酒楼里,都设有坐着十人挂着名牌的官妓花架,凭客点唤侍酒。 金洵递与娼母一两银子,娼母瞧见他是由两个熟客相陪而来,便很快放行让他带着众人去见“女儿们”。 其中一人起哄:“我说金弟,今日是你第一次亲自点花牌,可你也要照顾一下我们啊。” 另一人插话:“那吴红莲一瞧便是年近二八,与我们相差不大,更能与我们闲话话到一处去吧?” 一个是这家酒楼熟客的年纪稍长的人提出异议: “我觉着太过年轻的小姐不解风情。我瞧着那个叫秀兰的不错。” 金洵叫他们叨念地昏了头,颇有些不耐烦:“行吧行吧,那就点叫秀兰的这个。” 待他们回到小厅后,官妓秀兰抱着一把琵琶紧跟而来。 彭成见到陌生女人突入,惊讶无比。 众人又是听那女人自我介绍:“诸位客官好,今日由奴家为诸位弹奏雅乐、添酒助兴。” 他们原是出去召了官妓,彭成有些不悦。 旁边一人起哄:“你都还未介绍自己的名儿呢!” 那女子柔顺娇媚地回答:“妾身名叫秀兰,承蒙各位客官的关照,多谢诸位。”说罢福了一福身子。 彭成闻此已经面色铁青,硬是想着闹事会给所爱之人平添忧心,才给自己筑起心房的铜墙铁壁,收敛了脾气堪堪止住想要驱逐此女暴打金洵的心。 金洵指着彭成对着那官妓说:“秀兰啊,今儿个是我们这位雅士做东宴请,还不快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叫我们这位彭成兄弟高兴高兴。” 彭成起身:“对不住各位,你们先玩。在下有些内急,去去就回。”说罢他匆匆跑出门去。 众人不疑有他,叫秀兰无需等待,自管自地安排些曲子开唱。 两首曲终,秀兰轮流为众人斟酒敬酒。 李俣推托自己不谙酒事,一杯就倒,倒叫秀兰逃过一杯。 旁的几人觉着他无趣,开始怂恿天□□玩的金洵找起乐子来。 于是金洵借着秀兰向他敬酒的机会,搂了她坐到自己腿上,见她喝完一杯,又赶紧替她续上:“这酒香醇,刚刚那位兄台舍不得喝,便再便宜你一杯。” “交杯!”“交杯!”旁的几个开始起哄。 彭成进门时,正好撞见这金洵自认风流的这一幕,一时冲动上前去拉拽他的手,泼洒了酒杯。 秀兰未来得及反应,从金洵身上下来一个踉跄,差点跌落在地。 李俣赶忙起身前去稳住有些失态的彭成:“彭兄有何急事?在下也可相帮。” 彭成知他是给自己台阶下,便顺着话头去讲:“对不住诸位,可能因着今早我吃了碗隔夜的汤饼,腹中实在绞痛难耐,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