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夜,萧如拭被柏舟迷了双眼,只得放任柏舟将祝归璨带走。 待稍看清了些四周,萧如拭正要去寻祝归璨,却忽然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似流星的光弧——是他和陈迹之间的暗号。 萧如拭眼眸微眯,似思索了片刻,还是起身向光弧传来的方向飞去。 半晌,他来到了一座廊桥上,遥遥望见廊桥上有两个正在打斗的身影。他立马赶过去,发现打斗的二人是陈迹和怀才。周围倒了许多人,其中有不少是他的随从。 “住手!”萧如拭出声制止。 陈迹听罢,立即停手。而怀才来不及收剑,眼瞧着那一剑就要落到陈迹的头上,萧如拭飞身上前,右手拦住了那一剑,顿时切得皮开肉绽。萧如拭即刻吐出一口鲜血。他愣在原地,看着那口鲜血,震惊许久。 而怀才见到那口鲜血,也愣住了:“你怎么还吐血了?” “太子殿下!”陈迹见状,目眦欲裂,一手扶住萧如拭,一手还了怀才一掌。怀才重重朝后退去,后背撞上了木桩。 陈迹连忙撕下衣缘,替萧如拭包住伤处,语气中满含着自责:“都怪在下没有保护好您......”说着怒意又冲了上来,提着落在身旁的刀便要上前杀了怀才,却被萧如拭伸手拦住。 “你为何出现在此地?”萧如拭缓缓起身,用手抹了一把血,食指的玉戒不经意也沾了红。他只觉胸口闷重,喘了几口气,才压住了内心的怒意,接着目光犀利地看着怀才,“杀了本宫这么多人,不想活了?” 怀才见萧如拭这般愤怒,连忙捂着胸口,作出痛苦的模样:“太子殿下饶命啊!这些人可不是我杀的,是踏云门的人杀的!你看啊,我也死了很多手下啊!” “踏云门?” 萧如拭皱眉,回头询问陈迹。陈迹垂下了头,“嗯”了一声:“先前拦住马车的是柏舟,在下受命去追柏舟,不料却跟丢了,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就遇见了我!那时候我正在和踏云门的人打架,他们人多势众,我方被迫处于弱势。正巧你的下属带着人过来,都不需要我多言,我们二位强强联手,直接就杀了他们个片甲不留!”见陈迹说话一字一顿,怀才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越说越兴奋,抬手做出了挥剑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陈哥提剑一挥,那些个小喽啰直接就人头落地咯!” 萧如拭抿唇:“踏云门怎么找上的你?” “我可是韦山的三弟子,‘扶山’的掌门人之一,踏云门当然看不惯我。” 听到“扶山”二字,萧如拭的眉皱得更深了些。记得先前怀才和萧若行都在他面前提过,为了应对踏云门、为了扶持大荣王朝,他们决定也成立一个组织。他以为是怀才闹着玩的,没想到真的成立了起来。想到这里,他看怀才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考究。 而怀才看见他的目光,撅嘴往后缩了缩:“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可再也没找过祝归璨了。” 萧如拭立马冷眼:“滚。” 怀才又撇了撇嘴:“哟,还挺护妻。” “白怀才,本宫最后一次警告你。”陈迹听见此话,立马递上了手里的剑,萧如拭接过,一步一步朝怀才逼近,剑刃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可以替韦山报仇雪恨,也可以去实现你所谓‘兴国安邦’的宏图大志,但倘若你再做出任何对不起祝归璨的事,本宫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萧如拭提起剑,剑刃勾起了怀才的下颚,剑光映在他的脸上。 怀才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萧如拭,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萧如拭顿觉胸口如同有千斤重石压着,喘不过气来,他连忙捂住胸口,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陈迹立马上前扶住他。 “太子殿下,希望您能分清是非。若没有我的一番肺腑之言,祝归璨怎么可能夜逃庄府?若不是她夜逃庄府,若不是我替踏云门射了她一箭,你又如何英雄救美、如何让她心甘情愿恢复记忆?”怀才仍是笑着,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着,透出寒光,“而你呢?你唆使王宣用药,放任柏舟吹箫,都只是为了让祝归璨恢复记忆。你,我,没有任何区别。” 萧如拭听着那番话,只觉得胸口闷疼。 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柏舟的迷烟有问题? 他甚至无法细细琢磨怀才的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可眼前忽然浮现出祝归璨在镜亭里抱着一只白鹤,欣喜地让他看那白鹤被包好的羽翼...... 他倒在陈迹怀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