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对温仪的胡乱称呼极为不满,连带着对卞宁宁也有些不屑,只淡淡嗯了一声。 “这是我的堂祖父,从前也是杀伐果断、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你便同我一样唤祖父便好!”温仪指着坐在最上首的温柏,说得激动。 卞宁宁也曾听说过温柏。 温仪的祖父去得早,温柏对定国公来说,反倒是更像父亲,在族中也十分有话语权。 而姚氏过继姚轩,以承家业一事,温柏也定是首肯了的。 她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行了个大礼,却并未同温仪说得那般唤他祖父。 温柏掀起衰老的眼皮,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子,没有应声,只是那浑浊泛白的眼珠子,却透着一丝惊讶。 “好你个死丫头,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如今还叫外人来看家丑,你心肠何其歹毒!你污蔑我毒害你父亲,要我看,你才是毒害国公爷之人!” 姚氏坐在厅中哭哭啼啼,一副惨然模样。 卞宁宁恍若未闻,坐到一旁,向对面的姚轩点头致意。 姚轩回以微笑,却很快就收敛下来,朝着姚氏问道:“你还未回答祖父的问题,你此去江州,究竟为何?” 姚氏眼珠子转了一圈,狡辩道:“我将你过继到我名下,却还未告知你父亲,我亲自跑一趟,祭奠你的父亲,我的亲表哥,何错之有?!” 说着说着,姚氏便又哭哭啼啼起来:“表哥命苦,未曾享到福,我便只能将你带来,好生对你。你倒好,倒打一耙,是非不分,你……” “够了!”温柏一拍桌面,震得桌上的瓷杯都弹了起来。还好一旁的婢女眼疾手快,那杯子才不至于落到地上。 卞宁宁瞧了一眼,心道温家不愧是将门,即便温柏已年过花甲,精神气却也不是旁人能比的。 姚氏也顿时被吓得不敢再吭声,只瑟缩在地上啜泣着。 “若你是去江州祭奠,为何要将定国公的地契房契银票尽数带走?!带不走的金银玉饰,还被你典当了个干净,你说说,为何?!” “这些东西是从你包袱里搜出来的,别说你不知道!” 卞宁宁这才看见温柏手边还有个硕大的包袱。包袱鼓鼓囊囊的,想必是把定国公府的家财卷了个大半。 姚氏嘴里我我我了半天,却被吓得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也实在倒霉,她此去江州,偏偏在姚家老宅中遇上了姚轩,才落得这般田地。 她一边暗怪老天不公,一边愤恨地看向姚轩。 姚轩冷漠回看她,走到厅中,也跪了下去,说道:“温老爷明察!姚氏之所以来我江州老宅,便是做贼心虚,生怕当初遗漏了什么,想方设法确保当年没有留下我父亲替他寻毒、她派人杀害我父亲的罪证!” “当年她骗我父亲为她寻毒,而后谋害定国公,致使定国公如今毒入骨髓,再无回旋之机。后来她又怕我父亲将她寻毒一事告知旁人,便雇了杀手杀死我父亲!” “可她却没想到,本该在遥州的我,却是出现在了江州。她要放的那把火,终究燃不起来!” “放肆!”姚氏听完同疯魔了一般,甩着袖子斥责道,“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我说过了,我是去祭祀的!你休要再妄言!” “那个包袱……包袱……”她抬手指向温柏手边的包袱,却是说道,“那个包袱不是我的!是姚轩的!” “是我信错了人,竟招了个如此贪财的白眼狼来!分明是他卷了这些东西逃往江州,却被我碰了个正着!” “他……他将罪责推卸于我,若是你们处置了我,那才真是着了他的道!” 姚氏脑子转的快,当即便想了套说辞。她说得是声色激昂,竟当真让温家叔伯们有些动摇。 “可笑!在遥州时,我与姚轩在一处,从未见过这个包袱。更何况,姚轩去江州本就是为了找当年你杀害他父亲、毒害我父亲的证据!” 温仪实在听不下去,只觉姚氏厚颜无耻,实令人发指。若不是卞宁宁拦着她,她的鞭子早就招呼到姚氏身上了! 温柏也觉头疼,揉着眉心满脸不悦:“既然你们各有说辞,那可有证据?” 说到证据,姚氏的底气却足了些。她比姚轩先一日到了江州,她将姚家老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什么证据。 怪就怪她多了个心眼,第二日非要去放火烧房,这才被姚轩抓了个正着。 虽说她拿不出证据,可姚轩和温仪,却更不可能有证据。 “我的贴身丫鬟彩凤可以作证!她随我一起到的江州,她都知道的!” 温柏便又让人去押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