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这一阵子天天为了银钱的事儿发愁,左右支绌,手里的每一个铜钱都要想想去处。新铺子的盈利都拿去还了赊欠的装修款项。外城的两个小糕点铺子加在一起,也收了有五六十两的利润,再加上黄得水那边送来的雷打不动的二十两,总算是把装修的费用全都结清了。 四月底,作坊整修完毕,春雨他们就彻底搬了进去。她现在账面上一个钱都没有,外头还欠着六百六十两银子的外债,自然对赚银子这事儿十分上心。 铺子做了调整,春雨跟平顺平安兄弟俩碰了头,又问了陆明的意见,决定两个铺子开始差异化经营,主要的糕点品种虽然一样,但是外城的铺子里,桃酥、芝麻酥之类的大众化一点儿的点心配送量大一些,而内城的铺子里,做工精致的枣花酥、百果酥以及山楂伍仁糕这样的小吃就多一些。相应的,礼盒也分别配备,应对不同的消费需求。 五月里正赶上端午节,春雨在两个铺子里都支了炉灶,卖了一气儿粽子。考虑到伙计们并不会做饭,她便在作坊里做好,煮制完成,送到铺子里只要一直用热气蒸着就好,能保持新出炉的口感,也不会因为天热变质。粽子的馅料也用了心思,甜味儿的有红枣、蜜枣、豆沙几样,咸味儿的有鲜肉、火腿、蛋黄,还有特别推出的杂豆馅儿,栗子馅儿,芋头馅儿,不指望有多少盈利,热闹的应了节令,赚个人气就好。 忙忙碌碌的到了月底,平安那边算了帐,因为外城就这一家铺子了,收益也高出来不少,他这边就赚了六十两。内城这边盈利要高些,一百多点儿,没到一百一十两,不过这也足够了。春雨看着收益稳定下来,很是松了口气。 饭馆那边一切正常,黄得水经营得很好,每个月的二十两送来得也极早,春雨看银子到手了,就赶忙还账。手里这一百八十两,先把袁老太太和汪牙婆的银子分别连本带息的还了,也就还剩下十两银子在手里,她合计了一下,给大家伙补发了一份新店开张的红包。 “东家,端午节的时候已经发过粽子了,怎么又给银钱呢?”陈氏拿着红纸包,有点儿不敢拿。 春雨笑笑:“这一阵子又开新铺子又搬作坊,大家都辛苦了,原本就该给的,这不是我手上也没银子了,这才拖到现在。端午节是端午节的,这个就是我感谢大家的,且也不多,就是个心意。” 现在铺子这边有赵家兄弟,陈氏母子,罗氏,还有平顺新招的两个伙计。赵家兄弟俩人是掌柜,每人二两,陆明两个铺子并作坊来回跑,也是给二两,剩下的每人一两,说多也不多,不过大家都觉得自己的辛苦能被老板看在眼里,自然是高兴的。 说起赵家兄弟,平顺因为兄弟俩都成了掌柜,涨了工钱,就不好意思再住在饭馆里了,因此要搬出来另外租屋住。春雨想了想,就问:“不如你们住在作坊里吧?两进院子呢,后头一进现在做活,你们住前头那进,找两个房间住,省些租金,也能照看着作坊,你们看如何?” 按他们俩的工钱,租房子是能租得起了,不过也只能在大杂院里租两间,自家住独门独院是不可能的,这个作坊院子条件不很差,且春雨不要租金,自然是很理想的,兄弟俩对视一眼,就同意了。 “既说到这儿了,我正想这个事儿呢,”春雨说,“你们住在这儿我自然放心,若是以后咱们作坊大了,你们也置了宅子搬出去了,怕是得雇个护院晚上在这儿看着些,一院子的吃食,若是让人动了手脚可不是玩的。” 平顺神色严肃道:“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便是白日里,东家其实也该雇个人来看门,眼下作坊初建,来往的人也少,还不妨事,若是日后出来进去的人多了,却很该有人守着些。” 春雨点头,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刚觉得铺子和作坊都上了正轨,外城的铺子就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有人来铺子里讹诈,非说铺子里卖的糕点方子不对,有害人的东西,平安一反驳,对方就让他把材料和工艺摆出来对质,好在平安机灵,没让他套出什么话来,等到春雨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铺子里外已经围了一大圈儿人。 这次的事主和之前那位单老板的试探不一样,是摆明了来者不善,而且那架势摆明了是背后有所倚仗,春雨面上镇定,心里却是没底。 “何人聚众闹事?”还不等春雨出言,京兆府的官差就来了,“谁是老板?出了何事?” 春雨并不认得这位官差,不过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人倒是有眼熟的,见其中有人向她点头,她心下稍稍安稳,简略把事情说了。 那官差一拧眉,声音冷肃:“谁指使你来闹事?莫不是要图谋人家的方子?带走!”竟是不容分说就让人把人押走了。 别说闹事的人不服,就是春雨都觉得有点突然,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官差又道:“都好好做生意,京兆府的地面上,容不得那些鬼蜮伎俩!你们既无事,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