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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鸩止渴(2 / 3)

真多。”李檀儿没有答应他,只说:“黄金百两予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离开京城那日,已是月余后的初春。

换了一身戎装的郎项逸,不过是最低级的行走士兵,拿着矛,跟在骑马的牙将之后。

城外黄沙漫天,周遭人潮拥挤,尽是送军的家眷,满是依依离别之情。

直到军队已开始启程,郎项逸都没等来他想等的那个人。她赠与的黄金百两,他在两人最后□□好后,放到了她的床边。

他不需要。

那些旁人集毕生精力许都得不来的黄金,与他眼里,不若她的一蹙柳叶弯眉。

上路之后,忽听远处传来笛声。那声音郎项逸识得,是李檀儿从前最爱的乐师所吹,他朝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长亭之上,站着一个穿桃红长衫的良人,正远远瞧着他。

郎项逸顾不得太多,只身朝着长亭奔去。那牙将晓得这人是丞相千金的相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任凭他去。

他气喘吁吁跑上凉亭,就见李檀儿一身桃红衣衫,层层叠叠如春日还未绽放的桃花。白纱的裙摆上,绣着银线的璎珞纹饰,与姑娘手臂间缠绕的银丝白披帛遥相辉映,成为身上桃粉中的一抹亮色。

这一眼,郎项逸毕生难忘。他知道如今的他,是成不了她的唯一,可这十里长亭送别,却多少可见得,他又一些得到了她的偏爱。这一眼,可以让他在后来几经生死之间,帮自己挺过去,活着回来见她。

郎项逸冲着李檀儿笑,他告诉自己,她能来,就是得了她的心了,也许不多,但是,起码是有的。“我会活着回来的。”郎项逸道。

李檀儿笑了,眉眼间瞧不见什么多情之色,只是疏冷又媚惑,“路是你选的,自求多福吧。”

郎项逸没有了顾忌,此去前途未卜,这一见也许是生死之别,他鼓足了勇气,在众人面前一把扯李檀儿入怀,紧紧地抱住她,“你舍不得我。”

李檀儿没有推开他,一动不动由着他抱,近乎无情地说:“好似你更舍不得我。”

“是啊……”

“去吧。”李檀儿的话平淡至极,不动声色,却如命令。

郎项逸松开了她,望着她额间那红色的桂花花钿不再说话,他想记住她的脸,再多看几眼吧。

他在她额头花钿处落了一吻,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军队跑去。

这一遭,他又有些不同的领悟,她的心里有自己的,虽然只是一点点。

京城的初春极寒冷,可他脑海里只有那个穿着桃红长衫在十里长亭送他的姑娘。

远处寒山薄雾,此去长路漫漫,不知何年再见,可他无比清楚,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还会好好的回来,跨着战马,威风八面的回来。

因为眼下,他得了她的一点点心后,又想成为她心上那个唯一的人。

离开京城的第一年,郎项逸逃脱了几波来自李檀儿表哥张云生的追杀。

原因有二,一来即便是他从前只夜里去藿香院,天未亮就离开,他与李檀儿的事,好似保密得很,其实早就被李丞相撞破。李丞相思及女儿的名声,想将郎项逸支出去,寻个机会,让他战死沙场。

二来,她这表哥思慕她久已,一直没能成为她的闺中客,是以百般瞧不上郎项逸这个驯兽的下人。

第二年,他于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中逃命出来,成为五百人之长的牙将。

第三年,他驯兵有素,攻下一个城池,连升两级。

……

第六年,他成为大将军,与张云生平起平坐,老皇帝招将军归来,要于御林苑宴请武官。

也是在离开京城的第六年,衣锦还乡的郎项逸成为皇帝的宴上臣,在御林苑里,再见到他心上的姑娘。

御林苑里的李檀儿发髻高束,端坐在老皇帝的下座。

她远比从前瞧着稳重,一身枣红,显露出了从前没有的风韵。

郎项逸满脸欣喜地才要上去同她说话,就见有人跪拜李檀儿,还齐齐唤了句,“拜见李贵妃!”

他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整个宴席中的推杯换盏好似皆与他无关。他不懂,很不懂,她怎么就嫁人了呢?她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给他人做妾呢?怎么会与众多旁的女人去争宠呢?

李檀儿一眼就认出了六年未见的情郎。她从小在权力场耳濡目染,怎么不晓得父亲当初同意放郎项逸出门的意思呢。那时候,她新鲜劲儿也差不多过了,她的男宠又岂止这一个?想着由他去,若是死在外面,岂不干净?

没想到他去了,还真如他所言,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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