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众人情绪被带起来,楼济眼神玩味,盯着门外人挤人的人潮,扯了扯嘴角,露出残忍的弧度。 看看吧!看看你们敬仰的前任青天大老爷——赵怀民,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薄情郎,负心汉!!! 他乐于见到这种拉扯不清的场面,抱臂上观,眼见场面沸腾,甚至上升到动手动脚,楼济眼色徒然发冷。 他扬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啪!”,冷声道:“肃静!” “衙门升堂闲杂人等不许大声喧哗扰乱升堂秩序!” 他一张嘴,配上那小人得志的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百姓哪敢多嘴多舌,只是那一双双眼睛看堂上的新大人颇有微词。 一时间,堂内外一片寂静,楼济继续问道:“原告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丫鬟:“直到半年前,我家姑娘听说赵公子要娶妻,她受不了这种打击,执意要北上寻赵大人求个明白。沿途跋涉,姑娘一边攒钱生活,一边打听赵怀民的事情,还偷偷去杏园寻赵大人,方才听说赵大人回乐阳府,姑娘喜欲狂本以为是接她入府邸,没想到是公差出行,昨日姑娘听到赵大人刚刚回府,她便带着两人来往信笺和披风寻到赵府,奴家亲眼目睹了:姑娘被赵大人的妻子迎进门,自此她便没有踪迹!呜呜呜” “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要找到姑娘,她是个好性子,当初出来给奴家也赎身,我们情同姐妹,要不是蝶儿姑娘,奴家怕是还在狼窝度日如年!” 丫鬟说着说着就开始嘤嘤嘤,连连啜泣着,眼圈浮肿,好不可怜。 楼济余光中驻足在少年身上,听见这番说辞,他泠声问道:“对于此人所言,赵大人你怎么看?” 赵怀民微微侧目而视,只瞥了一眼丫鬟,眼神淡淡并无它意,凌然道:“本官与蝶儿乃泛泛之交,并无二意” “不可能!” “难怪姑娘常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读书人。赵大人真叫人开眼界了!” 丫鬟忽而站起来,面对着少年,冷笑连连,温怒骂道。 一点也不给赵怀民反应机会,她转头对着楼济直言:“禀大人,奴家害怕姑娘有个不测,便暗中留了两人来往书信,还请大人明辨!” 丫鬟从怀里摸出三封信,小心翼翼地呈送到案前。 眼神愤愤地盯着一旁的少年,猩红的眸子里盛满了少年,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啖之其血,吞之其肉。 楼济热切地看向躺下原告,接过证物,细细看了一下信笺的内容,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怀民一眼,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他抿唇道:“柳师爷,你看看这信件上的字迹是不是赵大人的?” 柳师爷徒然被人点到,胡子一抖,手里的墨笔在笔录上留下深深的墨迹,他幽怨地刮了一眼楼济,神色秃然转冷,语焉不详道:“禀大人,大夫说:属下眼神不好,只怕是辨认不出来” 楼济眸色微顿,轻笑一声:“驸马爷,您怎么看?您与赵大人共事一场想必应该认识赵大人的字迹吧?” “烦请驸马爷认认” 众人这才注意到六驸马也在里面坐着,只是坐得比较隐蔽,穿着也比较地点,不是以往鲜红靓丽的衣服。 驸马爷深深地睢视着楼济,狭长的睫毛下眸色微动,阴翳之色转瞬即逝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和气,他含笑道:“自是认识赵大人的字” 于是他差人拿过信笺,又细细看了半天,半响才开口道:“确实是赵大人的字” 门外的百姓傻眼了,堂下安静如鸡,落针可闻。 堂上,楼济又问道:“原告,你看看这是你家姑娘嘛?” 随着县令大人一声令下,衙役们抬着人映入大家眼帘。 “嘿?这是谁?不会是那个蝶儿姑娘吧” “我的天呀!所以早上俺们看到楼大人抬着这人从赵府出来,这人指不定就是那个失踪的蝶儿姑娘” “不过,这人怎么躺在床上,真奇怪!” “依着老夫眼力来看,那人一看就是濒死之状!”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你一言,我一语,投向风光朗月的少年的眼神都变得陌生。 人刚抬进堂里,丫鬟就扑了过去,她嚎啕大哭:“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大人!我家姑娘到底怎么了,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如今是这般模样?” 楼济等得就是这句话,他掀了掀眼皮,无奈道:“你家姑娘是从赵大人府城上找到的,本官带人找到她时,他已经是这副模样!” “姑娘!你醒醒啊、你怎么那么傻!”丫鬟死命地攥着蝶儿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