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民埋头收拾着笔墨,只道是:“书看得多了就懂了” “快收拾收拾吧,瞧着这天气又要折腾咯” 转头他对着剩下的百姓说道:“天色不早了,大家快家去吧” 这时大家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聚集的乌云,低低咒骂道:“真是晦气” “好不容易来衙门一趟,又赶上这破天气,怎么这么晦气” “嗨,你这算什么”“听说那古家那事儿了没?好家伙!!拔萝卜出泥,一大串啊” 俩书生凑到一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闲聊着。 瘦高书生顿时来劲儿了,拽着那小个子问道:“怎么个情况?” 小个子书生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审:扯出了将军府大小姐和古家大少爷,二审直接拔出了个大萝卜:刚刚选上的秀女,听说是叫..叫什么来着” “对了!叫卫明溪,本来都进了储秀阁,这下子娇美人直接入了大狱,真真是可悲可叹啊” “啊?这么惨?确实有点可惜。不过人家只是运气差些而已” 高个子书生也就图个嘴瘾,对那里头门门道道也有些了解,像这种案子越查肯定是越离谱,里边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但凡有点野心的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越混越好,案子拖得越久,牵扯的人就越多,至于是不是上面要的结果,那就看案子今儿个能不能完结了。 小个子书生瘪嘴笑道:“这就完了,不像是咱们刑部的办事风格啊?” “谁不知道刑部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牵扯的人越多,油水越厚..嘿嘿”、 说起那些事儿,高个子书生也十分精神,他压低了嗓子:“那可不..,咱们刑部直接来了个三审,好家伙直接三个大鱼儿,什么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都有牵扯..” “这一天算是把京都捅破了...” 两人哈哈大笑:“那可真是过瘾”“平时那些个达官贵子见着咱们就好像见到了什么阿物,谁能想到他们也有狗咬狗的一天,真是...” “可惜啊!刚刚里头来话了:直接下来圣旨,一干人等从重处理,这不...,咱们刑部又要威风几日了” 小个子书生有些愤愤不平:“谁不知道这案子是咱们县衙管的,差役们几宿没睡觉,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刑部倒是个捡了个便宜..我呸!” “这么说来:咱里头这位还是个干实在事儿的官老爷..” 高个子书生听到这话,不由得回头看向正在帮助百姓收拾东西的少年,目光中带着审视,审视中带着一丝欣赏。 赵怀民听了大概,心里莫名沉了下去。 猴子竖着耳朵听了个仔细,还不忘对着自家大人吐槽:“虽说咱们啥也不是,可是今天这么一看,还是大人高明” 要不是案子扔给了刑部,他们这个小县衙怕是早就被掀了个底儿朝天。 他摸着心口一阵后怕,这么细细想来:福兮祸兮,福祸总是相依,有时候还真的要吃点亏,吃亏是福,这话真是有点道理。 少年身形一顿,伫望乌压压的云层,神色阑珊。 中极殿里,皇帝正挥动着手中的笔尖,笔尖所到之处自成一笔一画,随着毫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温婉尔雅的旋律在大殿里徘徊,而窗外是翻滚涌动的云层奔涌而来,一层又一层。 下首跪着一位少年,少年身着绿袍少年,正诵读着一份奏折:“臣韩言: 今镇国公之次子暴毙一案水落石出,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秀女卫明溪,侍中严清越等人涉案其中,影响之广,案情之恶劣,宫中、朝中均为之一震,事关皇室威仪,望陛下辎重罪罚一干人等,宽臣以数日再以校对其中各环节,还请陛下圣裁! 恭请陛下圣安。” 少年刚收起奏折,上位者也掷了毫笔。 皇帝一个眼神,大殿的丝竹管弦声渐渐停歇,唯有窗外阴风怒号拍打着殿门。 他觑了一眼漆黑的天色,缓缓走下来,扫了一旁的大内总管。 福总管深谙帝王之心,当下笑眯眯地虚扶起少年:“赵学士请起吧” 赵恣拍了拍衣袖,挺直了腰身,坚持行了礼,色愈恭:“臣叩谢陛下恩典” 皇帝看向少年,漫不经心问道:“对于□□的提议,你有什么看法?” 赵恣作为一个翰林学士,空有虚职,并无实权,皇帝心里定是有了法子,此法子与韩大人的想法相悖,故而此案子只能重压下去,只是缺少一个人来担责罢了。 他能做的事情:就是主动说出皇帝心里话。 只是,他觉得此案牵扯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