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团结,为什么不出去找活计?” 这其中不乏好多青壮年者,晴天白日最是做工的好时候,呆在贫民窟不是浪费大好的青春? “你以为俺们不想?家里没有多余的衣服,俺们出去了,孩子们怎么卖东西,怎么乞讨东西?” “就是!要是都出去了那些收保护费的恶霸谁来管?” “红口白牙!随便你怎么说,少东拉西扯,赶紧把钱给了” “今儿不给人头费,就别想出俺们贫民窟的大门” 大家伙儿赤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赵怀民兄弟俩,虎视眈眈的样子像极了黑夜里蛰伏的野狼随时可能蹦出来咬他们一口。 少年一动,他们手里的棍棒往后一缩,大家神经都紧绷着。 赵恣欲站出来请罪,拿钱消灾。 却被赵怀民一个眼神拦住了。 见堂兄一派清闲,想来这事儿能解决,他便没了下一步动作。 赵怀民:“买卖不在仁义在,你们不怕得罪大雇主?” “所以这就是没人敢雇佣你们这里青壮年的主要原因:人头费。你们这里有多少户人家,大抵是一百户四百来号人,如果每户要给一个铜板人头费,那么雇主要给一百个铜板作为人头费,也就说他们出钱养你们一天。” “团结是好事,可是无知的团结是迫害。本来你们其中有些人完全可以拖家带口解决温饱问题,就因为人头费,白白耽误了” 他说话声音不紧不慢,声线醇厚咚咚,又是一副讲理的姿态。 自知理亏的贫民自然卸了防备,但还要一些人心思各异。 这些人此刻急着堵住他的嘴,直接动手了。 “什么耽误了大家?简直是放屁!俺们贫民窟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活,你这是挑拨离间!大家别信他坏话” 棍棒同时上阵,试图叉住他们,却被赵怀民一把握住了。 “你你,松手” 那流民使出吃奶劲儿也没撼动赵怀民半分,开始放狠话:“别以为你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可以走出去,今儿俺们汉子都在你别想跑” “就是!看你能到几时” “哼!我可告诉你,有俺们这些汉子在,你休想欺负人” 群起激愤,流民又开始往前逼近一步,蓄势待发。 赵怀民唰一下丢了棍棒另一头,那人一下子摔倒在地,嗷嗷叫着:“嘶~好痛” “哎哎哎,我的腿好像折了....” 一些年长者连忙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碰一下那年轻流民,他就嚎哭大叫:“不行不行,太疼了” “我得上医馆看病,他们必须出医药费,不能放他们走” 几人视线交错,很快就明了该怎么做,使了几个眼风,便有人代他说话:“这次大家都看到了,你们先是羞辱我们,再是出手伤人,若是不好好和解,咱们还是去官老爷哪里走一遭,看看官老爷管不管” 赵怀民弹了弹身上的土,听到这话,便灿然一笑,淡然道:“他出手打我们,最后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就怪到我们头?” “再者:我们也没说要雇佣拐子李,是你们一直在说什么人头费,什么羞辱你们,原来找你们做工就是羞辱,什么时候羞辱一词竟然和做工连在一起” “你们也看到了,人多势众这一招对我们没用。我们雇佣人力,你们出工,这个买卖是公平公正的存在,你们要的人头费我们并没有答应,说明我们的买卖并不存在,至于羞辱一说,那就是滑稽之谈” “至于你们说得报官,我也赞同报官,乐阳府郡居然有人公然抢劫,可不得好好说道说道” 眯眯眼女人掏了掏耳朵,对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的话权当放屁。 “咱们扯不过那些文邹邹道理,在这里我们贫民窟的规矩就是规矩,一百个铜板外加一吊钱的就诊费,现在就给!” “要官员?还是等你做出去再说吧” “就是就是!你们这些书生全靠一张厉嘴欺负人,今儿俺们才不管什么道理不道理,赔钱就是道理,俺们就是道理,给钱给钱” “给钱给钱....” 他们举着手中的武器一呼百应,大声叫嚷着,将赵怀民兄弟俩围堵起来,将仅有的主道堵得水泄不通。 赵恣目光逡巡一番,就怕有人再使黑手,死死地盯着人群中那些眼神不正,到处乱飘得流民。 下一瞬赵怀民动了。他一动手,流民齐齐往后一缩。 哗啦啦啦~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