踵而至。 顾玉潭讲述完经过后,曹大人也是凝眉思索。 “照这般说来,你与令堂只不过是偶尔出门才撞上那伙歹徒,你们孤儿寡母的,应该也不会与他人结怨。那这些贼人到底为何要杀了你呢?” 顾玉潭听到“结怨”二字,心中突的一跳。如果说与他人结怨,那便只有胡家兄妹二人。但是那毕竟只是些小纠葛,应该算不得生死大仇。陷害不成便要杀了她?她觉得应该不至如此吧。 段月棠也在苦苦思索,自己平日里可否有得罪了别人,才害得女儿今日置身险境。 一片寂静中,谢崇椋终于开了口:“要找到那些人应该也不难。” 大家闻声都看向他,谢崇椋向曹大人拱拱手:“今日上元节,因为担心发生走水或者踩踏世故,我已命人将今日在街市有售卖或者表演活动的人,统统登记在册。今日登记踩高跷和舞狮的人不过十数人,现在一翻册子便查得出来。只是……” 顾玉潭也想到了,接着谢崇椋的话继续说道:“只是登记的是否是真实身份,就不得而知了,对吗?” 谢崇椋向她点点头,竟忽然有些开心的样子。 顾玉潭:查不着人他很开心吗? 谢崇椋:她果真与我心有灵犀。 曹大人:谢贤侄看来很有情况,有必要去跟谢老弟聊一聊。 段月棠:以前瞧着挺伶俐一个孩子,现在看着有点傻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思各异,师爷在一边看来看去,最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咳咳,哪怕是假身份,要骗过府衙,也一定会留些踪迹,我这便带人去查。” 曹大人点头应允,师爷便带人离开了。谢崇椋好几次看着顾玉潭欲言又止,要让她躲过危险,最好就让她知道当年的旧事,才能心存警惕。但是如果知道了那些可怕的阴谋,她还能不能静下心继续读书考科举? 顾玉潭留意到他纠结的神色,想了想便起身告辞:“既然话已回完,民女就不打扰二位大人的公务了。民女与母亲先行告退。” 果不其然,她与母亲刚刚走出府衙的门,谢崇椋便急急追了上来:“顾伯母留步!” 段月棠一惊,回头看过去,才发现谢崇椋已换了家常衣裳,追上她们后才站下歇了几口气。 谢崇椋跑得有些喘,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气息,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段月棠:“伯母,我能否和玉潭单独去走走,有些书院年后的安排,我想先跟玉潭讲讲。” 母女二人:你叫谁玉潭呢?叫这么亲热! 不过谢崇椋搬出了书院的名头,倒显得名正言顺。段月棠犹豫了一会儿后看向女儿,见她向自己轻轻颔首,只好同意了。 两人站在原地目送段月棠离开,直到顾玉潭确定母亲已经听不到他们说话了,这才急急问道:“那伙凶徒的身份,你心中有眉目?” 她几乎是以肯定的语气问出这句话,谢崇椋知道再不能隐瞒下去了,老实地点头:“我有一些猜测,可能与令尊当年之死有关。” 顾玉潭几乎觉得自己心跳骤然一停,虽然她心中早觉得蹊跷,但每次都安慰自己是巧合罢了。现在却有人告诉她,父亲当年可能真不是意外病死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向谢崇椋,等他说下去。 谢崇椋的眼神很奇怪,有同情,有怜惜,有担忧,却还有丝莫名的自豪。他叹口气:“咱们找个静谧些的地方,坐着聊吧,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两人前行一段路,找到了河边的小茶馆。因是上元节,大家都去街上热闹了,此时茶馆中便只有寥寥几桌客人。 谢崇椋选了最角落的一处,等伙计上了茶水后,这才斟酌着开口:“你可知当年京城中摘萼楼倒塌一事?” 顾玉潭一凛:“在书院时曾听夫子无意中提起,说是与当今陛下的生母有关。” 谢崇椋点头:“摘萼楼是当年先皇专门为颖贵妃所造。当时的颖贵妃进宫六年,便育有四皇子、承乐公主和当今陛下。而彼时先皇已年近五十,颖贵妃又再次怀孕,宫中已三四年未有宫嫔产子,先皇大喜,下诏大赦天下,并在宫城之外选址,要建一所可摘星辰的高楼,让颖贵妃可登高远眺,排解思乡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