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都知道左棐挡了瑞王在锦州几地的部署,也心知肚明左棐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三个月“考察”期是怎么回事,当初左棐便没有成为瑞王门下客,如今便更不可能了。 再说了,傅瑶对傅家并无什么感情,对于这个她“应该”没有见过的堂姐,更是没什么姐妹之谊。 她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傅瑜,以后也不打算再见,横竖不管未来如何,她都不会再回傅家,跟傅家、傅瑜更是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跟阮如商量了一番,傅瑜送来的东西门房也不敢收,实在不小心手下之后也原样退回,至于人——不管是阮如还是傅瑶,反正都没见过的,横竖傅瑜还顾忌这自己如今的身份,在未得到主人允许之前,也不可能“屈尊纡贵”不请自来地登门。 要真来了,傅瑶还真的担心一下给瑞王的侧妃吃闭门羹是不是不太好。 幸好,傅瑜大概还是要面子的,所以傅瑶暂时也还没这样的苦恼。 她倒是没想过,会在宫中的中秋宴遇到傅瑜。 中秋陛下赐宴,原本傅瑶是不打算去的,不过阮如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而且不知为何,前来宣旨的内侍说阮如“可以”带上傅瑶。 虽然不知道为何宫内之人会记得傅瑶,但“可以”两个字的意思应该不会是可以去可以不去——而是必须去。 阮如反而有些担忧,只是如今的情形,更不好将傅瑶单独留在家中了。 对于宫中为何记住自己,傅瑶倒是没有像阮如那般多想,如今左棐官职定下——显而易见,左棐如今是陛下的人,君王恩宠,惠及家人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傅瑶两个表兄一直外任不在左棐身边,左棐阮如身边只有一个傅瑶,而左棐对这个外甥女视如己出,因此被记住也并不奇怪。 入宫繁文缛节太多,中秋这日,早早出发却也耗费了半日才成功进了宫,随阮如一道觐见过宫中太后与陛下的嫔妃以及其他人家的女眷,太后要留下有品阶的命妇叙话——阮如自然在其列,不过傅瑶显然不是,幸而相识的亲近的人家也带了家中女眷过来,凑在一处倒也勉强可以打发些许光阴。 上辈子傅瑶进京之后,便一直缩在傅家的后宅鲜有外出,傅家也不愿意她与左家的亲友“藕断丝连”,因此上辈子与这些年纪相仿的姑娘也没什么往来,如今因着阮如时常带着她的缘故,倒是与几个姑娘慢慢熟识相处还算融洽。 说起来,两辈子了她还是第一次进宫,也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宴会——傅家当然不会带她出席这样的场合,后来嫁给徐励,徐励官至大理寺少卿,她在京中也依旧是名姓模糊可有可无的存在——傅瑶一开始还是有些忐忑的,尤其是要离开阮如……不过随宫女出来后看到相识的小姐妹在等自己,便很快安心了。 长辈在一起议事,她们这些还算是“小孩儿”的便被宫女带到一旁的偏殿等待,知道傅瑶是第一次进宫,阮家的表姐低声给她说着宫中的规矩,这些事虽然阮如进宫之前也提点过傅瑶,不过傅瑶倒也并不嫌烦,认真地盯着,是不是轻声应和两声。 虽说无人管束,但是偏殿之中三五成群凑在一处说话的人都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故而即使是人多,也并不吵闹。 傅瑶正认真听着阮家表姐的嘱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十分清晰的声音:“二妹妹。”对方声音不大,但是明显改过了其他所有人的声音,字正腔圆清晰明了。 傅瑶没有回头,只当听不到这声音。 她当然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也知道这声音叫的是谁。 身后的人并不死心,走到傅瑶跟前,重复了一遍:“二妹妹。” 还真的是傅瑜。 王爷侧妃也是有品阶的,傅瑜心中不情不愿随众人行了礼,面上没什么表情,面对傅瑜“大度”的一声“免礼”,以及又一声“二妹妹”,脸色平静:“先母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没有任何兄弟姐妹,侧妃这一声‘二妹妹’委实是不敢当。” 她避了傅瑜快两个月,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跟傅瑜面对面。 侧妃虽然有品阶,但是傅瑜的情形显然不属于有资格参与太后她们的“大事”之中,傅瑜作为“皇亲国戚”其实也可以避开与官员的女眷一同觐见,可是她却偏偏这时候进宫,这时候拜见太后,这时候到了偏殿。 傅瑶不觉得这只是巧合。 这场合真的是太妙了——这毕竟是在宫中,傅瑜是吃准了她不敢闹将起来,也知道她如今身在宫中不能随意走动无法对其继续像以前那般视而不见视之不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做得太过了是吧? 她傅瑶何德何能,让上辈子对她不搭不理的堂姐这般重视,百折不挠不择手段就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就只是为了维系一下根本就不曾存在过的姐妹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