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说后来有跟徐励谈论起关于她在城外寺里说的事,偷偷瞥了唐婉一眼:“上次你与、与我说的话……能否再告诉我一遍,我看看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唐婉深深看了“他”一眼,傅瑶被她看得不自在,怕自己露馅想着就这么算了的,唐婉却开口了。 ˉ 那是他们从寺里回来后十来天的事情,徐励如今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一直以来他似乎对于这事并不上心,唐婉偶尔问起,他也只是推拒,借口都是现成的,之前可以说因为守孝,出了孝期又说要专心准备科考,唐婉虽然心急,但是也拿他没办法。 上次在寺里唐婉问起“徐励”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徐励”没有否认,只是推说过了秋试再问他,可今年徐励没去成秋试,唐婉不愿意等三年后他秋试结束再问他,因此让常嬷嬷过去给他传话说待会自己要去见他问他一些事情——他们母子相处就是这么奇怪,即使是自己儿子,想去见也要人先通传一声。 虽然是病中,徐励依旧没忘了自己平日里的规矩,拒绝了唐婉过来的意思,忍着不适着好衣衫到后边去见唐婉。 她这个儿子与她向来不亲近,唐婉知道,不过看到他这样子,还是有些气闷,尤其是见他面上似乎还有些不耐的神情,更是气恼万分,随即又愣住——徐励这人一向是恭敬守礼,就算最近几个月偶尔会稍稍亲近她也没有失了分寸,但倒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别这种负面的情绪。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食言的缘故,顿时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我知道,你为了秋试之事着急,可如今这事急也是没办法了,不如便算了——反倒是你先前说那事要等你秋试之后再问,反正你如今也去不成秋试,上次要说的事不如现在就说了吧。” 徐励病得有些迷糊,撑起精神看向她:“何事?” “你还跟我装糊涂,”唐婉觉得自己之前果然没猜错,他就是在敷衍自己!而自己居然真就这么多等了十多天……唐婉神色不愈,把他之前的“恶行”说出来:“之前我们去寺里上香,本来是想让左家相看你的,可你却故意惹得左夫人不快,让人没相中你,之后我问你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是你让我等秋试之后问你的。” 徐励沉默了一会,不回答却旁敲侧击问了唐婉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假如一个姑娘对人总是爱搭不理的……却总关心对方前程……还不愿意对方跟别人议亲……那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要看这个‘对方’是谁了,”唐婉抬眼看他:“是个男子吗?” 徐励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唐婉便笑:“那这姑娘对那人约莫是有点心思吧。” 徐励顿了顿:“那假如这姑娘有些小秘密……无论如何问她都不开口告知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唐婉好奇,不过见徐励不肯说也不追问,想了想道:“兴许她是等你自己猜出来吧。” 徐励面上的焦灼顿时消失无踪,因病容而略显憔悴的脸上眼睛却是清亮得很:“原来如此。” 唐婉看出点门道来了,明知故问:“那个男子是你吗?” 没等他回答,唐婉终究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是谁家的姑娘?年岁几何?家在何方?我认识吗?你们是如何相识的?”这不怪她,主要是徐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她说这些心里话,何况这又关乎徐励的终身大事,由不得她不紧张。 她问了这么多,徐励没办法不答,低着头耳尖却是发红,唐婉以为他又病了,想起他如今还在病中却仍是要坚持过来回自己的话,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忍不住心疼:“常嬷嬷,去把大夫请回来——” “夫人不必请大夫,我没事,”徐励抬起头,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我想……”徐励难得一笑:“应该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姑娘的。” 她之前问他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如今徐励这回答……意思就是有了,唐婉一时之间鼻子发酸,又追问了一遍:“是谁家的姑娘?年岁几何?家在何方?我认识吗?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徐励摇了摇头,眸色低沉而失落:“这个问题我如今没法回答你,我与她之间……还有些事情没解开。” “定是你性子不好惹恼了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门第如何,唐婉已经忍不住站对方那边了,毕竟徐励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看了徐励一眼,唐婉很是忧心:“你要抓紧一些,有什么误会尽快解开,不要拖太久。” “你如今到了适婚的年纪,我每日都为你忧心焦急,恨不得你立刻便定下来,”唐婉叹气:“想必人姑娘家也是,你们既然两情相悦,便早早定下来我也安心些,不要等人家姑娘说了别家,你才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