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将学业荒废,如今出了父孝,又不用守母孝,乡试必然是要计划上的,不过今年乡试的话…… 傅瑶看向程烨:“你今年也要下场!” “自然是要的,”程烨点头,开着玩笑:“真是可惜,原本以为今年你不吓试,没准我能拔得头筹,你既然回来了,我只能屈居第二了。” 说着羡慕嫉妒的话,神色却是寻常,想来徐励跟程烨关系应该是不错,傅瑶看了他一眼:“我今年不会参加。” “怎么了?”程烨闻言有些忧心:“可真的是如他们说的那样?” 别人说什么?大概就是都觉得徐励守孝三年荒废了学业,已不副当年少年英才之名,惋惜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不一而足。 傅瑶摇头:“不止我不去,你也不要今年去。” “我倒觉得无妨,”程烨只当“他”是担心自己,笑了笑:“苦读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年吗——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就今年了,若是等下一次,我只怕我反而会力不从心。” “你不必忧心,若是今年觉得有些勉强,三年后再试也无妨,”程烨安慰道:“我今年就当是替你试试水,先行一步了。” 说着又半开玩笑道:“你今年不下场也好,你不在,风头便是我一人独占了。” “你今年参加乡试便罢,明年的会试还有殿试……再缓缓吧,”傅瑶诚心劝他:“不急于这一时。” 程烨皱眉,觉得不太对:“是不是觉得我哪里还有些疏漏?”所以参加会试殿试会因为没把握而落榜? 傅瑶摇头:“并无,你若是今年过了乡试,明年会试殿试出来,至少也是二甲之首。” 因为一甲三个,都是瑞王的人。 程烨并没有因为她没说他是状元而生气,二甲之首的成绩于他而言也是极佳,毕竟那可是会试殿试——虽然他在锦州算是佼佼者,但放到京城,到底还是有几分自矜。 “承你吉言,”程烨笑:“那更不能再等了,须知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的道理,若是再等三年,只怕未必会有如此机会了。” 然而这一次并不是什么机会——少帝即将亲政,这是最后一次瑞王能够操纵左右科举之事,难免疯狂,这一届进士从进士被瑞王安插太多的人,多到让人分不清是敌是友,就算程烨并不是瑞王的人就算他是凭真实力考中的二甲之首,也难以让人安心——少帝在瑞王手下蛰伏了这么多年,亲政之后不可能重用瑞王提拔起来的人。 宁可错过,也不错用——所以明年委实不是个好年。 程烨是有才学的,也是个好人,更想做个好官——然而时运不济,上辈子他刚好是明年中的进士。 等到少帝亲政之后,他们这一批进士从进士,便被少帝厌弃疏远,再不重用——少帝不可能让瑞王留那么多钉子的。 她与程烨有关系,自然不愿意他重蹈覆辙。 可是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的确是很难说服程烨。 傅瑶想了想,终究是咬咬牙,找了个僻静角落,压低了声音:“陛下渐渐年长,只怕这一两年便要亲政了。” “陛下明年大婚,大婚之后只怕也该亲政了,”程烨点了点头,却也不明:“不过这与会试有什么关系?” 傅瑶呆了呆:“这些年一直都是瑞王在主持科举之事,每年的进士虽说是天子门生,但准确来说,都是瑞王的门生,若你是陛下的话,你会放心使唤这些人吗?” 所谓的天子门生,只有上辈子徐励那一批才勉强算。 即使是徐励那一批,瑞王还是不可避免地插手了,所以最后徐励只当上了探花郎。 虽然对外说原因是前几名中,唯有徐励的样貌配得上探花郎的位置,但徐励会试时,明明是榜首,殿试的文章也让少帝赞不绝口……最后却只是探花郎。 状元和榜眼,都是瑞王的人。 即使抢了状元榜眼的名头也无济于事,少帝根本不会重用他们,他们那一群人中,升迁最快最得少帝青眼的是徐励,因为只有徐励,才是由少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属于少帝的人。 而其他人,那些因瑞王的私心而变得鱼龙混杂的前一批进士、明年这一批,就算有真才实学,就算的的确确是拥护少帝的,少帝也不可能信。 珍珠固然耀眼,但是若是处于泥泞之中终究是会被掩盖,一眼望去,只有脏污——少帝是天子,显然并不愿意为了为了一颗可能存在的珠子去淌那片浑水,他宁愿将那一片泥泽避过——因为万一下边并没所谓珍珠而只有鱼目呢? 傅瑶不愿意看到后半生程烨如上辈子那般不得志,她不知道便罢,既然她在这里,看在两家的关系上,傅瑶无论如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