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月的晴朗天气适合逃课,桑渺谎称她爸出车祸正在ICU抢救,逃了一节科学课和晚上的三节自习课。 傍晚金乌西坠,地面上的影子一寸寸移动,桑渺蹲在盛元酒店门口,无聊得翻白眼。 盛元酒店是越安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配置与设施最豪华、最高档,她托她家里开酒店的同桌打听,说是今天晚上盛元酒店确实在举办一场招商引资的活动。 她想溜进去,没被门口的保安拦住,却被宴会厅带牌的工作人员阻拦。 然后还没等她从那乌泱泱的人群中搜索到她那个进了ICU的老父亲,桑渺已经被扔出了酒店。 “有什么了不起的。”桑渺用力地拔着绿化带的草,生气地吐槽,“服务态度真差太差非常差,怪不得生意这么差了。” 短短几分钟,她所在的绿化带位置周围,被她拔得坑坑洼洼。 站在酒店门口的门童似有感应地转头望过来,吓得她立刻丢下刚拔的草,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看什么看?”她不高兴地哼哼唧唧。 最近小半年,她爸爸桑学兴变得有些古怪,接电话总是避着她和她妈,一问便说是约他喝酒或者出去玩的同事,又或是工作上的电话不方便让她们听见。 然后手机也不让她看了,还改了开屏密码,有一次她趁桑学兴楼下拿东西偷偷看他手机,输了好几回密码都不对,反倒把手机给锁了,最后被骂了一顿。 她同桌作为过来人,断言她爸爸一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桑渺深受打击,不肯相信,和同桌冷战了好几天没说话。 直到昨天她偷听到一通电话,听筒漏音,她听见是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通话时间不长,但她爸爸的语气很耐人寻味。 所以,她撒了谎翘课过来探寻真相,只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步她就被人架出来。 这门童时不时地望过来监视她,生怕她又溜进来捣乱,桑渺只好背着手绕到酒店的另一侧,寻找后门或者小门。 门是找到了,不过需要刷卡才能通行。 离门不远的石墩旁蹲着两个男孩儿,穿着黑色的西装小礼服和皮鞋,看身形,长得比她稍矮一些。 其中一个戴着副圆框眼镜,镜片有她一学期的英语周报那么厚,旁边那个拿着游戏机的小男孩,模样清秀斯文,面庞稚嫩,像小学生。 两个小男生不约而同地紧抿着小嘴,聚精会神盯着那个游戏机。 没过多久,那不戴眼镜的小男孩神情一松,唇角克制地不露出笑容,眉眼却是露出得意的情绪,这一盘应该是赢了。 戴眼镜的立刻着急地说:“小寒小寒,快,你让我来。” 名叫小寒的男孩把游戏机递给好朋友,发现有她这个第三者在,皱皱鼻子,似乎不太高兴被围观,侧过身子挡住了她往向游戏机的视线。 桑渺才不管他,他挡她就挪,她挪他继续挡,到最后男孩儿瞪了她一眼。 “看看怎么了?能少块肉吗?小弟弟这么小气哦。”桑渺嘟囔。 没打一局,一个中年女人从侧门走出来,带走了这俩男孩子。 临走前,那女人一脸警惕地打量她,仿佛她是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桑渺不高兴地踢踢脚尖,想跟着溜进去,刚踏过去一步,被那叫小寒的小男孩盯着没好意思上前。 她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扫兴。 那边酒店的人也过来找她,推搡着她到酒店外,哄她快走:“小妹妹你再不回家,我就打电话给你老师,让你老师带你回家了哦。” 桑渺生了一肚子气,离开那家破烂酒店后,把她身上仅剩的零花钱买零食全部花了个精光发泄。 周遭天色完全暗下来,像舞台上的幕布缓缓坠落,路灯一盏盏渐次亮起,桑渺踏着夜色先回了家。 她妈不知道她逃课了,还真以为她是在学校写作业写得晚回家,给她多煎了个荷包蛋。 桑渺吃得心虚,肚子还是撑的,没吃几口抬头问她妈:“妈妈,爸爸去哪儿了?咱们不等他一起吃饭吗?” 她妈妈似乎不知道她爸在外面的事,替她盛了一碗汤,回道:“你爸爸他有个应酬,回来估计得好晚了。” “哦。”桑渺低下了头,整个儿脑袋快埋进饭碗里。 她们班语文课代表的爸妈很早离了婚,原先课代表跟着爸爸一块儿在城区住着,后来爸爸娶了后妈,有了后妈就等于有了后爸,便跟着奶奶住回了老家。 回来的路上,桑渺也想过这一桩事,如果她爸爸问她要跟着谁一起生活,她肯定是要跟着她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