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斗篷女子推出厢房,她自己留下断后,短刀接司徒倩的软剑。 两个回合下来,尤可见斗篷女子的吃力。司徒倩已是胜券在握,暗器扔出,表情愉悦得更像对猎物势在必得时,一种自然浮现的恶劣趣味。 斗篷女子虽用短刀去挡,却挥得异常笨重,飞镖浅擦过刀刃,深深划伤女子的左肩。 周熠耳廓微动,察觉到茶馆外的侍卫已纷纷起身合围,便不再居高观战,跃下房梁走出厢房,揪住被逼在楼梯口的徐霁的衣领,带他杀出了重围。 走出茶馆时,四面八方涌来几路人,戴面具穿斗篷的有之,物华天宝豢养的杀手有之,就连禁军亦在往此处涌。 周熠果断将徐霁扔给那几个戴黑面具的,自己跑得飞快。 黑吃黑的场面,他不宜掺和,否则只会惹一身骚。 可他还没跑开几步,就见送账簿的斗篷女子破窗而出,艰难逃出死局。她居然还捏着那本黑封账簿,够拼命的。 浅浅犹豫片刻,周熠在岔路另一边闹出动静,帮那女子分去一半的火力。 等甩开那批杀手,周熠扔了面具,掸掸衣袖,淡然从巷后走了出来。 转过一条街,前后乌泱泱围上来四排肃穆的禁军,领军之人身骑银鞍红鬃马,披甲执锐,一张极孤傲的脸。 “原来是武定侯,冒犯了。”他的唇极薄,说话时却像掀不动嘴唇似的,显得愈发傲慢。 暮色四合,两道锐光却在虚空处乍然相汇。 周熠微压长眉,冷而不语。 “武定侯忘了你的马。” 周熠眉一挑,语调幽然:“奚将军有心了。” 奚琢身下的红鬃马在同类经过时,长长嘶鸣一声。 “奚琢正在捉拿逆党余孽,追至此处不见其踪影,不知武定侯可曾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你面前只本侯一人。” 奚琢笑笑不语,司徒倩说她伤了一个骨徒,伤口在左肩,倘若查得周熠带伤,便可以逆党之名狠狠参他一笔。 可他是一等万户侯,奚琢纵使怀疑他,也不能动他分毫。 “那便不耽搁武定侯归家了。”说着,扬手放行。 周熠纵身上马,轻夹马背,扬长而去。 奚琢观他模样,并不像有伤。但也不排除他十分能忍。 “将军,一共捕获两名逆党,但她们……皆吞毒而亡。”一名禁军从三羊茶馆的方向赶来,跪地禀道。 奚琢望着乘车而来,娇媚地撩起车帘的司徒倩,无奈:“听到了?” 今日之事,处处不顺她心,她破天荒地尤感要气炸开,可一见奚琢那张只为她稍绽温情的灵隽面庞,她便冷静了几分。 “账簿也没拿到。” 本来就快到手的东西,却因她的大意,让那个逆贼得以脱逃。她没想到那人的轻功竟那般绝妙,不似中原路数。 “至少弄清楚了‘参商’是谁。”奚琢不动声色地安慰他的娇姑娘。 司徒倩嘴角松动,却只开心了一息而已。她望着奚琢,潋滟水光的眸极力勾他。 奚琢淡然收回视线,回之以轻微的颔首。 今日之事蹊跷太多,司徒倩有诸多猜测与疑惑,需得晚上细细和他说。 禁军与司徒家的马车缓缓擦过,天色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