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倒是趁着这个间隙,楚禾偷偷地去看崔榗枞,对方依旧是往日那般高雅的穿着,衣上不沾一点泥尘,墨发全被发冠盖住,利落干净。他的腰背很直,不像是久坐读书的样子。 楚安珠见到崔榗枞进来便问道:“今日身体如何?” “儿子一切都好,还劳母亲挂心。” “也不能日日都在那屋中读书,也要时不时地出来晒晒太阳才是,这身体好了,读书才有用。” “儿子都知道了。” 楚禾在一旁听着,猜想这应该都是这母子二人日常琐碎的对话,楚安珠体谅崔榗枞身体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不是楚禾上辈子根本没关注过崔榗枞,她倒是能告诉楚安珠后来崔榗枞入京之后情况如何,在京城那样的地方有没有找到好的大夫能治好他的病。 “今日你二表妹来陪我,你便也一道留下吧,这扬州你待得不久,这府内府外有什么不懂得事情你也可以问问小禾。” 楚禾听完,顿时喜悦涌上心头,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连忙对崔榗枞笑道:“表哥放心,我知道的一定都和你说。” 崔榗枞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移开,淡淡地应了声“嗯”。 楚禾却乐开了花,没把崔榗枞的冷淡放在心上。 崔榗枞余光一瞥就看见楚禾因为喜悦而上扬的眉梢,心里却纳闷这是哪句话让她开心了起来。又不由得想起书上常说女子心思难猜,如今看来也并不全无道理。 他紧了一下两腮,默默地移开视线。 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是楚禾和楚安珠在说话,姑侄二人那么多年未见却能聊到一起去,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相谈甚欢。 饭后崔榗枞把崔柏杳带去检查功课,来了扬州府之后老夫人便让楚围给崔柏杳找了一个书院,等过两天再熟悉熟悉就要去上学了。 崔柏杳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临走的时候泪眼汪汪地看着楚禾。 楚禾做不了什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就看着崔榗枞两个人走了。 楚安珠从洛阳带了不少的布匹回来,原本是打算派人给楚禾送过去的,今日她来了便让楚禾亲自挑选一些。 下人把布匹摆放在榻上,二人站在前面。 布匹的样式与扬州府的有很大不同,因着楚府一直做的就是布庄生意,楚安珠多多少少也懂一点。这些从洛阳带回来的就是扬州府所没有的,但是比起楚家的却丝毫不逊色。 楚禾摸着那些光滑的面料,她并不知道这些是用什么制作而成的。 许是楚安珠看出了她的疑问,便向楚禾解释到:“洛阳当地盛产马延绸,跟扬州府的相比更能防风。选个自己喜欢的样式姑母就叫人来给你做衣服。” “多谢姑母。” “对了,你父亲最近身体如何。我刚回来事情繁忙,还未来得及去见他。等过些时日没什么事情了,我再去寻他,我与三哥也许久未见了。” “父亲经常与我念叨您,只是近几年他的身体愈发不好了,不怎么出院子,要是知道姑母您去看父亲,父亲一定会很开心的。” 姑侄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楚禾再楚安珠的再三要求下选了两种布料,只是今日绣娘不在,还得下回再来量尺寸。 凑巧两人说完话,崔柏杳红着眼睛跑过来,一头栽进楚安珠的怀里。 “怎么回事?” “哥哥他凶我,说我要是再背不出书来就要打断我的手。呜呜,我不想变成一个残废,娘亲要救我。”崔柏杳脸圆,此刻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可是模样却惹人发笑。 这肯定只是崔榗枞吓唬崔柏杳的手段罢了,楚禾和楚安珠都不由得笑出声。 “那你为何背不出书?” 崔柏杳晃着脑袋:“是我太笨。” “好了,你哥哥这是逗你玩呢,只是这书却还是要背下来才行。若不然去了学堂夫子也会骂你,那到时娘钱离得远了可就无能为力了。” 崔柏杳不开心地噘着嘴,他不想去学堂,可是也知道他不想去还是要去。只能自己苦恼。 “你哥呢?” “正在和大表哥说话。”所以他才能被放回来。 崔榗枞回来之后一直和楚围来往密切,毕竟两人都是这辈中的佼佼者。只不过楚围后来的官仕之途却不如崔榗枞那般通畅。 也不知道后来楚围去了京城之后是什么样的,这些楚禾不得而知的事情却是她上辈子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期盼着与楚围恩爱两不离,她在府中替他打点好一切,只让楚围放心大胆地在朝堂之上展现才能。